①艾尔威.弗拉姆
艾尔威与兰希尔自醒来后便一直按照昨日日落前做了标记的方向走。
一路走来的兰希尔一直都在抱怨,而艾尔威则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听她发牢骚,至于水?水已经喝光了只剩两个椰子,而那灌水的椰子的椰肉被二人醒来后作早餐吃了。
兰希尔来至艾尔威身前边退着步子走边向艾尔威道:“你瞧瞧!你瞧瞧!我这身上这些个鼓包都是昨晚那些蚊虫叮咬的!”艾尔威看着兰希尔并听着她的抱怨却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走着自己的路,兰希尔轻哼一声走至艾尔威身旁。
艾尔威又看了眼不打算继续赶路的兰希尔,她已经放下椰子正在抓挠自己脖颈上的鼓包,那些鼓包被她抓挠的又红又肿,艾尔威的身上自然也有这些鼓包,这些鼓包让人感觉痒的很但他却没有去抓挠。
艾尔威对着正在抓挠脖颈的兰希尔道:“你别抓了。”
兰希尔边抓挠边看着艾尔威道:“为什么?我不抓就感觉痒的很,还有我们能不能快点儿离开这破地方。”
“你若是抓破了皮小心伤口感染,咱们这是在野外。”艾尔威抓住兰希尔仍在抓挠的手道,“万一伤口感染这里可没消炎药。”艾尔威刚说完便隐约间似乎听到了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他虽眼睛仍看向兰希尔一手搭在耳后,希望能听到更精确的声音。
兰希尔只得停下抓挠的手抱起椰子正欲赶路却看到艾尔威杵在原地,她见状向艾尔威问道:“你怎么停下了?”
艾尔威没有理会兰希尔的疑问他,在确定海浪声由正前方传来后,他还听到在他们身后还有人声,有男的、有女的。
应当是两男两女,艾尔威心仔细聆听后想。
艾尔威在确信后对兰希尔回道:“有声音,有海浪的声音还有人声,人声在我们后方,海浪声在正前方。”
“有人?怎么会有人?我们不应该是最早出发的吗?就算有人也不应该走的几乎和我们一样快啊”兰希尔面露惊异道,她手抵鼻下半掩着,艾尔威瞧她样子好像在思考,兰希尔一手握拳敲了下手掌忽然惊呼道:“难道是前几批流放者?”
你怎么总想前几批人还在这中途岛,艾尔威心中无奈暗想。
艾尔威语气平淡道:“我觉得可能这些人是我们同批的,他们应该是昨天下午启程且昨夜还赶了夜路,他们可能今早看到了我做的记号所以加快了速度。”
“那我们等等他们?”兰希尔眨了眨眼睛问道。
艾尔威对兰希尔平淡道:“没必要,终点都是在前方,迟点早点都一样,我们走吧。”兰希尔点了点头跟在他身旁。
艾尔威带着兰希尔向着北方迈进了二十多米后一个焕然一新的景象出现在他眼中。
一个有些显得贫瘠的海岸村落,一个简陋的港口,港口停着三艘收了帆算不上大的木制三桅帆船,三三俩俩在村落木制围栏内交谈行走的埃尔弗人,村中随风飘动的红底喷火黑龙旗帜,村落木门前守卫着名埃尔弗。
那埃尔弗手持长枪盾牌,身穿甲胄,他身旁有只黑色竖耳短尾狗正向艾尔威所在方向狂吠。
“这是怎么一回事?”兰希尔疑惑的声音响起。
“我…”艾尔威有些发愣的道,他也不大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名站在村落木门前的埃尔弗似是因为狗的吠叫注意到艾尔威与他身旁的兰希尔,他向着俩人所在的位置招了招手。
艾尔威看向身旁兰希尔,而兰希尔恰巧正看向艾尔威,艾尔威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兰希尔与自己一样茫然。
艾尔威率先发言道:“我们走吧。”说着他看向了兰希尔,兰希尔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艾尔威向着村落走去,而兰希尔就在他身旁,他只需轻瞟一眼就能看见,随着相隔距离的缩短,他逐渐看清了守卫的样貌与着装。
守卫的头上带着未放下面甲的银灰色头盔,守卫的眼睛是棕色的带着坚毅,他留有一圈淡淡黑色胡须的下巴带着条沟壑,他的身上一身银灰色盔甲,他的肩甲上披层绣有喷火黑龙的灰色披肩,他的盾牌上也有着喷火黑龙徽章,而他的甲片间隙间露出层锁子甲,除了长枪与盾牌,他的腰间还挎了把带有棕皮剑鞘的长剑,剑鞘由皮制挂带固定,艾尔威特意扫了眼守卫的脚,他发现即使是脚上这守卫也套了层银灰色铁甲壳。
至于那狗,那狗一身黑色短毛,它蹲坐在地上早已在守卫注意到艾尔威与兰希尔后停止了吠叫,它现在正转着脑袋看着各个方向似是卫兵一样意偶尔会看向艾尔威。
艾尔威与兰希尔来至守卫身前后被迫停下脚步,守卫长枪抵指向二人,他看了眼艾尔威又看了眼兰希尔,他最后看向艾尔威并语气冰冷的问道:“自海边来?”
艾尔威点了点头,兰希尔道:“是的,自海边来。”
守卫听后重新竖持长枪道:“很好,诺维子爵已经等候多时,他在最大的那间房子里。”随后他顿了会儿补充道:“埃尔弗语就别再讲了,在欧克斯丹特大陆和九州上得讲本土的语言。”
艾尔威点了点头,而这次他身旁的兰希尔并未发声。
子爵是什么意思?艾尔威心想,欧克斯丹特大陆语和九州语倒是曾学过。
守卫用盾牌拍了拍门,门便由内而外开了,艾尔威与兰希尔都随即入了门内。刚入门后,兰希尔便轻声对艾尔威用埃尔弗语道:“我不会九州语怎么办,我没学过。”
艾尔威不禁皱了皱眉,他心中再次萌生了想要换个搭档的想法,但随即他又萌生出另一个想法,那就是教导兰希尔九州语。这是出于那种与上次一样的莫名责任感的原因吗?艾尔威心中不禁自问。
“没关系,我会教你的。”艾尔威转头对兰希尔淡淡道。
“哈哈,那可就麻烦你了。”兰希尔笑道,随即又道:“哎,你开始变得不怎么冷淡了。”
“嗯,也许吧。”艾尔威不禁下意识的道。
一名与门口守卫一样穿着的人来至二人身前,只是他的面甲已经放下,艾尔威只看得见他有双蓝色眼睛。
这人冷冷的道:“跟我来,别跟人说话,否则我会轻手砍了你们的脑袋。”
“呵。”兰希尔轻笑声,而这人手上长枪枪刃便立马架在兰希尔脖子旁,艾尔威急忙一剑挡住枪刃道:“我们明白了。”这人才将枪刃移开,艾尔威瞪了眼正脸色苍白的兰希尔,后者撇了撇嘴低下头。
三人在来至诺维子爵所在房子的途中不时与穿着银灰色甲胄的埃尔弗人擦身而过,这些人有的没有戴头盔,有的带了头盔,有的在互相拿着剑对练,有的在相互聊着天,还有少许人竟是短耳。
艾尔威注意到经常出现在他们口中的词汇有“骑士”、“皇帝”、“爵士”、“比武”、“家族”与“圆桌会议”,至于兰希尔她一路走来未曾发音,艾尔威觉得她应该在忙着东张西望。
当艾尔威来至诺维子爵的房子门外发现,诺维子爵的房子虽比其他房子大些但看着却是一样的朴素。
引领艾尔威两人的那人杵在门旁,艾尔威看了眼那人后轻敲了几下门,听到门内传出声。
“进来。”
男性,艾尔威心中判断,听声音不稚嫩应当成年了。
艾尔威判断完便推门而进,身旁的兰希尔也紧跟着进来。
进到屋内后,艾尔威发现屋内视线算不得多好,屋内光亮多是靠一些烛火,一名身穿黑色甲胄坐在木椅上的金发男人正在用古老的羽毛笔在一张白纸上书写着什么,他的书桌上有着盏烛火和一只转着脑袋东张西望的黑鹰,他抬起头来,艾尔威凭着烛火的光芒看清了他的面容。
男人的双眼湛蓝,一头金发被剪的利落齐整,脸上的络腮胡应当也是被整理过。
艾尔威与兰希尔来至木桌前后,男人看了眼继续写着,他边写边问道:“你们来时未曾与人交谈吧?”男人说完放下羽毛笔看向艾尔威。
“没有。”艾尔威回道,他心中确信眼前男人就是诺维子爵。
诺维子爵轻点下头对着艾尔威道:“他们中有些是半埃尔弗人,可以算是原住民,所以不要跟他们乱说什么。”诺维子爵说话时左右手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木桌桌面。
“什么是半埃尔弗人?”艾尔威疑惑的问道。
“我们与原住民的后代,”诺维子爵说话时虽然语气平淡但左右手的手指敲击节奏似乎变得有些紊乱,“他们的耳朵短小,他们未曾在我们的社会生活过,他们与原住民一样喜欢感情用事且同样短命。”
“切记不要与原住民和半埃尔弗们谈论有关我们社会的事。”
诺维子爵在最后特意的加强了语调。
艾尔威点了点头,诺维子爵眯了下眼睛后道:“让这些愚昧的文明继续愚昧下去最好,他们若是成长为一个理智的文明也无法胜过我们,最终他们会迎来的也只会是议会给予他们的末日。”
艾尔威听着诺维子爵的话想到了战火、硝烟、子弹的呼啸声以及那颗毁灭了大半座岛屿的核弹。
“你应当明白后果的。”诺维子爵说这话时,语气再次加重。
“明白了。”艾尔威回道。
“我也明白,我只是来体验充满情感的世界的。”一旁一直未发声的兰希尔也回道。
“你的情感也许会将你带至死亡。”诺维子爵语气严厉的道,他的手指停止了敲击,他站起身来语气愤怒的指着兰希尔道:“你以为在你体内植入的是什么?”
兰希尔淡淡的回道:“我知道,这些东西环绕我的身体周身,它们是足以导致我死亡。”
诺维子爵平息了愤怒后坐下身子道:“你明白就好。”
诺维子爵不耐烦道:“你们报完姓名、职业和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后先去船上待着吧!”说罢他拿起羽毛笔指了指艾尔威道么:“你先说。”
兰希尔轻哼一声没有说什么,艾尔威开始对诺维子爵介绍自己:“艾尔威.弗拉姆,登月计划参与公司ETT公司液体火箭助推器第一研究小组研究员,我…”,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想知道我们在这世界上倒底有何意义?”
“你为这而来?”诺维子爵停下了挥动的羽毛笔抬头向艾尔威问道,“你放弃了你的本职工作和余下生命来到这,就为了这个?”
艾尔威点了点头,诺维子爵叹了口气道:“唉,我本以为你是个退役军人,因为退役军人会在离开部队后感到迷茫而来至此地。”
诺维子爵看着艾尔威道:“我就曾是个军人,一—20喷气式战斗机的驾驶员,在退役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后来我与你一样,我选择了自我流放。”
“而现在每当我看到那些痴迷于权利斗争与战斗的同胞们,我便希望我能重回我们的社会中去。”诺维子爵说话时眼中透出了思念但却转瞬即逝,他又道:“但这已是不可能了。”
“好了,你呢?”诺维子爵又指向兰希尔。
兰希尔满不在乎的回道:“我是兰希尔.葛伟丹托,我没有那么多原因,我只想感受在一个充斥着感情的世界中的生活。”
诺维子爵语气带着嘲讽道:“也许迎接你的是个臭气熏天还充斥着血与火的世界,领袖家族的小姐。”
兰希尔听后又是一声轻哼。
“出去吧,接引你们来的人会带你们上船,等差不多了我们就要启航去往海湾城,切记上岸之后就当是这场充斥你们余生的游戏开始了。”诺维子爵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艾尔威与兰希尔先后出了门。
门口那人仍在原地,他见二人出来后便道:“随我来。”艾尔威与兰希尔又跟着他来至港口。
港口码头由简易的木制结构构成,穿过码头的三人来到船舱内。
未进上甲板时艾尔威便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而现在进了船舱酒味更浓了许多,他进来前看了眼兰希尔,兰希尔脸上透出欣喜。
船舱内昏暗的很,只有来时的通道能透出些光。
昏暗中那银灰色盔甲内的人冷冷道:“你们俩在这路上一切要听我的,我叫费恩.弗洛基斯托,你们也可以叫我费恩爵士,如若违抗我,小心你们的人头。”
艾尔威轻叹口气,他心中对这场即将重新开始的人生感到了担忧。
费恩爵士说完话便喊道:“波罗点亮灯光吧!这里实在是太暗了。”他的喊声贯彻整个船舱,艾尔威心中暗自觉的这名费恩爵士一定是脱离埃尔弗人社会太久,所以已经忘了一名正常埃尔弗人的生活习性了。
昏暗的船舱内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沉缓却稳重,每当那昏暗中名为波罗的人停止脚步声音不一会儿便有个地方亮起光芒,待到船舱内已是够亮时,那名正一个个点着煤油灯的人才正式进入艾尔威眼帘。
这是个身穿灰色亚麻上衣和蓝色裤袜的埃尔弗人,他那浓厚杂乱的胡须也无法遮掩他的三层下巴,他大的能装下半只羊的肚腩将他的上衣撑的鼓鼓的,在艾尔威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如此胖的埃尔弗人。
“哇哦!他比我哥哥还胖!”兰希尔惊奇的道。
“呵,他还有个更胖的哥哥呢。是吧波罗?”费恩爵士轻笑一声道。
那名叫作波罗的人点完煤油灯后笑道:“哈哈哈!没人能抵挡美酒和佳肴!”说完就从身后摸出一个皮质的袋子灌了几口,艾尔威猜测那应该是个酒袋。
“行了,你去喝你的吧。我和这两个新来的谈一谈。”费恩道。
波罗打了个嗝后道:“没事儿别随便叫我。”说罢找了个角落依坐着然后喝了口酒就睡着了。
“接下来你们各自报一下名字和循数,我给你们定个身份,以后你们就用这个身份生活。”费恩爵士说话时各看了眼艾尔威和兰希尔。
艾尔威首先回答道:“艾尔威.弗拉姆,二十一循。”
接着是兰希尔:“兰希尔.葛伟丹托,九循。”
费恩爵士又看向兰希尔道:“嗯,有点意外,没想到领袖家族的小姐会来这里,不过,在这儿你的身份可没法给你什么社会保障。”
“没这个必要。”兰希尔回道。
“那好,艾尔威.弗拉姆,你以后便是佛罗塔家族骑士团骑士了。”费恩爵士向艾尔威道,然后他对兰希尔道:“你以后就是他的侍女。”
“什么,侍女?”兰希尔惊呼道。
“别不满意,若是不满意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处死。”费恩爵士的语气宛如寒刃。
“哼,侍女就侍女我又不是干不了。”兰希尔语气缓和了很多。
“那还成,等人齐了咱们的海浪号就要启航了,午餐少不了你们的,你手里椰子也可以放下了,别老拿手里面,看起来蠢得很。”费恩说完便上了甲板。
兰希尔将椰子随地一扔惊醒了熟睡中的波罗,波罗抹了抹眼睛后又喝了口酒又睡着了。
“切,把我的剑还我。”兰希尔说着向艾尔威伸出手来。
艾尔威将兰希尔的剑递还过去,随后他便找了个地方将自己的长剑放置一旁后蹲坐下来,他心中现在仍旧对自己不确定的未来感到迷茫。
②布莱恩.里奥
一大早布莱恩一行人便到了金巫堡,金巫堡比之熊堡要大的多,它那高达近四十尺城墙的外围还有着圈护城河,熊堡外围可没有护城河,熊堡外围只有圈插着几个土匪或逃兵头颅的木刺桩和一扇铁门,布莱恩与其余人一起随自家主人来至河畔边,他往下看去里面可是什么都有,有粪便、尖刺桩、死人,整个护城河的混浊河水散发着淡淡的臭味,不时有苍蝇或蚊虫在河水上盘旋飞舞着,布莱恩不禁掩住鼻子不再看这护城河。
我若以后成了采邑骑士有了自己的城堡,可不会让人将粪便往护城河里丢,布莱恩心想。
金巫堡除了高大的城墙和脏臭的护城河以外,它还有个吊桥,而且金巫堡的每个角落都有着一个塔楼,每座塔楼上都飘扬着巴塔兰托家的旗帜,旗帜底色为蓝色,徽章是一只双脚紧抓红色玫瑰的金丝雀,金丝雀的双脚中有只脚少了根前爪。
金丝雀与玫瑰,布莱恩看着巴塔兰托家族飘扬的旗帜心想,一位卡纳里奥与一位罗赛的爱情。
城墙之上一名身穿银色盔甲肩上罩着蓝色披肩的骑士对着下方喊道:“是来自熊堡的安格鲁爵士吗?”他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着醒目的光辉。
“正是。”安格鲁爵士回道,而布莱恩身旁的格雷此时挥舞了两下旗帜。
等安格鲁爵士上了黑箭背上,马克爵士和威尔爵士也都上了马后布莱恩一众侍从便各自牵着两位爵士和安格鲁爵士的马匹、扛着巴伦特家族的旗帜跟在一旁。
随着城内嘎吱作响,吊桥缓缓放下后,威尔爵士骑着马率先上了桥,接着是安格鲁爵士骑着黑箭跟上,再接着是马克爵士,最后布莱恩与一众侍从分为两队上了桥,先是布莱恩牵着安格鲁爵士的驯马带着奥斯顿、亚尔林上了桥,然后才是格雷扛着旗帜带着卡特和海顿上了桥,奥斯顿牵着威尔爵士的跛脚驯马,而马克爵士的驯马则由海顿牵着。
一众人等走过已经敞开的铁门后来至城内,途间布莱恩仔细的瞧了瞧城墙的砌石,这些砌石上有的已经生了苔藓,而大部分砌石都被风吹雨打侵蚀的坑坑洼洼。
布莱恩想到,在传说中布兰卡帝国未建立前的战乱时期,边境领的绝大部分都属于卡特里尼王国,而金巫堡也在卡特里尼王国的统治下,金巫堡在沦陷前属于一群卡特里尼王国的不死骑士,这些骑士人人都会操纵尸体与野兽的法术。
这么看来卡特里尼王国的不死骑士倒挺像是精灵的,布莱恩心想,不过从未听说精灵能有法子操纵死人。
布莱恩从未与卡特里尼王国的骑士交手过,但他很期待能有这么一天,他期待能与恐怖的不死恶魔在战场上相遇。
待布莱恩一众人来到金巫堡外庭时,一群身穿银灰色甲胄的骑士们拦住他们去路,为首者骑着匹白马,身上披着绣有巴塔兰托家族徽章的蓝色披风。
为首骑士下马向安格鲁爵士径直走来,安格鲁爵士也从黑箭背上下来走向对方,俩人各自揭开面甲。
“波文!我的好兄弟,好久不见!哈哈哈!”
那群骑士的为首者应当是波文爵士,巴塔兰托家的首位继承人,布莱恩听闻安格鲁的洪亮声音后心想。
“好久不见,安格鲁。”波文爵士的声音不大不小,布莱恩正好能够听的到。
“诸位骑士与侍从我与你们家主人有事相商。”波文爵士对着布莱恩等人喊道,又随即转向他身后骑士道:“布洛迪,烦请你带安格鲁爵士的骑士们和侍从们去休息休息,给他们的马儿喂喂草料。”他吩咐完便与安格鲁爵士肩并肩走了。
“两位骑士跟我来。”那名名为布洛迪的骑士对威尔爵士与马克爵士道,转而又突然喊道:“考瑞,带这些侍从们找个能休息的地方。”
傲慢的家伙,布莱恩心想,卡特定然不喜欢这家伙。
布莱恩转向后面看了下卡特,卡特果然正怒视着正前方的布洛迪。
“傲慢的侍从果然也不喜欢傲慢的骑士。”布莱恩回过头去轻声自言自语。
“你有时也是很傲慢,”亚尔林的声音在他身旁左侧响起,布莱恩心跳霎时加快些但很快就平复,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左侧亚尔林已是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安格鲁爵士则是经常。”亚尔林又接着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吓人的很。”布莱恩对亚尔林怒道。
布莱恩再看向前方一名看起来比自己要矮些的棕发侍从正被布洛迪训斥,那名侍从应该就是考瑞。
“你这白痴,干什么去了?”布洛迪对考瑞大声训斥道。
布莱恩只瞧见考瑞的嘴巴在动,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以后记得再快点,听见没。”布洛迪考瑞吼道。
“考瑞说了什么?”布莱恩向亚尔林疑惑的问道,他晓得亚尔林的精灵耳听得比他远。
“考瑞说,他没跟上队伍。”亚尔林在一旁道。
“大声点,你这白痴。”
当响起一声响亮的拍打后艾尔威看见“啪”的一声布洛迪又一把掌扇在考瑞脸上,考瑞的脸上泛出两个红印,鼻孔流出殷红的鲜血。
“我明白了!主人!”考瑞站直了身子大声喊道,他声音虽大,但听在布莱恩耳中却是十足的畏惧。
“带这群侍从去休息。”布洛迪对考瑞厉声吩咐道。
“是!主人!”考瑞大声回应然后小跑来至布莱恩等人身前喊道:“各位!随我来!”
此时布洛迪已经率众同威尔爵士与马克爵士离开了,而布莱恩等人只得跟着考瑞步子离开。
布莱恩一众人随着考瑞穿过条条小道来到巴塔兰托家族的马厩,两位马童赶忙跑来接过三匹马儿的缰绳,在经过马厩后考瑞才带着布莱恩等人过了第二通城墙进了内庭,到了内庭众人才可以坐在地上歇歇脚,而考瑞则是在他的任务完成后正准备离开。
布莱恩看了看四仰八叉的同伴们立马向考瑞招了招手,考瑞小跑过来怯生生小声的问道:“怎么,有事儿?”
“给你十二枚铜鹰帮我弄些啤酒来,要是有多的铜鹰我就不要了。”布莱恩对其小声吩咐道,随后从袋里摸出一枚枚雕刻有只展翅飞翔雄鹰纹章的铜币递向考瑞。
考瑞小声应好,布莱恩能听出他的喜悦,他接过铜币悄声离开。
考瑞离开没多久,布莱恩才蹲坐下来便看到卡特从地上坐起身子大喊:“该死的!考瑞!你人呢?”
“他走了。”躺坐一旁的亚尔林回道。
卡特怒叫道:“这家伙,胆子小的跟老鼠一样,走起路来也像老鼠一样。”
“这倒不能怪他,谁叫他主人那种脾气。”海顿翻了身子面向众人道。
“闭嘴!你这邋遢鬼,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卡特语气傲慢,海顿又翻了个身,艾尔威明白海顿不想再理会卡特了。
“我本想叫这老鼠,对,他就是老鼠。”卡特道,他确定了一下继续道:“我本想叫这老鼠弄点酒水来解解渴。”
“嗯,确实是挺渴的。”格雷倒在地上道,巴伦特家族的旗帜已被他闲置在一旁。
“我已经教考瑞去买啤酒来了。”布莱恩此时插嘴道。
卡特来至布莱恩身旁抱起布莱恩然后笑道:“苏诺在上啊!你可真是想的周到!”
格雷是第二个狠狠拥抱布莱恩的人,他拥抱时笑道:“你下回的酒钱我来结。”
海顿则是起了身向布莱恩语气平淡道:“有机会我会请你喝酒的。”
布莱恩对其笑了笑。
奥斯顿则是都没这么兴高采烈他一直一路寡言少语,但他还是坐起身子面向布莱恩报以微笑。
而亚尔林则是仍旧躺坐在那儿,他那帽子罩了他半张脸,布莱恩瞧不出他脸上神色。
没过一会儿,布莱恩看见卡瑞红肿着脸捧着小桶啤酒过来了,木桶上还有着两个杯子。
想的真周到还带了酒杯,布莱恩不由心想。
“哈,酒来了。”卡特笑着从卡瑞手上夺过酒桶道。
卡特自己赶忙倒了杯酒开始畅饮,另一个杯子被格雷夺去,卡特连着喝了两杯才心满意足然后找了个处树荫躺着睡觉,格雷喝了一杯后将杯子递给蹲坐着的布莱恩。
布莱恩接过酒杯起身倒了杯酒,在喝了一杯后又将杯子递给奥斯顿,奥斯顿接过,而亚尔林则是拿着卡特用过的杯子在喝酒,众人畅饮之际布莱恩瞧见了卡瑞背影,不知怎的布莱恩心觉不适,不过随即被酒意和烈日阳光给冲淡了许多。
酒意上来,疲备随之席卷而来,顶着烈日阳光的布莱恩也找了处阴凉地倒地睡了起来。
布莱恩再次醒来是被卡特给叫醒的。
没想到这家伙喝的比我多醒的比我早,刚被叫醒的布莱恩心想。
“走,听闻杨大人要宴请我们。”卡特拉起布莱恩道。
“侍从不应该在厅堂外吗?”布莱恩起了身子道。
“没关系,有我在咱们能进去,我可是伊德之子,伊德之子应当与其他贵族一起畅饮共舞。”卡特一手搭在布莱恩肩上道。
布莱恩倒确实不知道,卡特是边境领享有盛名的“棕蟒”伊德之子。
卡特拉着布莱恩夹在人群中混进厅内,巴塔兰托家主堡的大厅比之熊堡大厅要大三倍,厅堂内煤油灯、蜡烛到处都有摆放,桌上被仆人们端上盘盘美食。吟游歌手弹拨十三弦琴口中唱着《白鹰与黑鹰》,乐手们都拿着三弦小提琴或是手摇风笛又或是竖笛、横笛在给他伴奏。骑士们都已脱去甲胄换上衣裳坐在各个席位上,头发半秃的杨伯爵坐在主人席位上,杨伯爵的身旁一边是波文爵士另一边是伯爵弟弟潘子爵。
杨伯爵重重的拍了拍手,波文爵士便起身道:“宴会开始了!”
吟游歌手弹拨起另一首颇为欢快的乐曲,乐手也都马上跟着换了曲子,布莱恩晓得这首歌旋律,曲名为《两位美少女,我该选择谁?》
卡特拉着布莱恩坐到一处席位上,布莱恩瞧了瞧二人身边的两位爵士,两位爵士俱是没有理睬二人,他们正在畅饮啤酒大快朵颐。
没一会儿,吟游歌手已将《两位美少女,我该选择谁?》唱至高潮,众爵士包括杨伯爵、潘子爵以及波文爵士在内都随之共唱,卡特与布莱恩也加入其中。
整个大厅回荡着响亮歌声:“两位美少女,我该选择谁?一位冷若冰霜,一位热情似火。”
布莱恩跟着高唱一会儿后又将注意力移至餐桌上,他瞧见卡特仍在那儿与众人齐唱歌曲,布莱恩吃着盛宴的同时在高唱歌曲的人群中找到了安格鲁爵士。
安格鲁爵士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烤乳猪的大腿,他高唱的同时不时喝酒不时吃肉,猪油流的他嘴巴和胡子上都是。
终于在好一阵欢腾朵颐后,仆人们不再上菜,而杨伯爵摆了摆手撤去了吟游歌手,骑士们与一些男爵都安静的坐了下来,他们大都酒量好得很,虽然都在刚刚开怀畅饮,但他们仍晓得各自的酒量分寸。
布莱恩正想看眼早没声的卡特,他却见卡特不在长凳上,他往下看去见卡特已是面露潮红的躺在地上,酒杯掉在一旁,酒水在地上撒了一滩。
他究竟喝了多少?布莱恩心中暗想。
“今日宴请各位的两个原因。”
“第一,剿灭各领内逃兵流匪并寻我得爱女阿加莎。”
杨伯爵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第二,有部分骑士们将随我儿波文征讨那群该死的苹果村流匪,一个流匪的头颅得一枚银牡丹。”布莱恩看着已站起身的杨伯爵。
“血债血偿。”波文爵士拔出佩剑高举着喊道。
众人皆拔出佩剑高举大喊道:“血债血偿。”布莱恩也拔出佩剑跟着众人大喊。
血债血偿,边境领内流传的巴塔兰托家名言,这句话倒底出自哪位巴塔兰托之口布莱恩早已忘记,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瞬间高涨的情绪。
在这之后杨伯爵已经离场,短暂的午宴也散了场,布莱恩正背着卡特准备跟随众人偷溜出门时,他的耳朵被一只手用力的捏住,布莱恩痛的转身看去,安格鲁爵士立在身后。
安格鲁爵士松开了捏住布莱恩耳朵的手,然后环保双手语气严厉道:“谁让你们溜进来的?”
布莱恩立马放下卡特招出实情腾出一步想撇开关系,他指着瘫在地上打着呼噜的卡特道:“全是他的主意。”
“那你,是从犯喽?”安格鲁爵士道。
布莱恩只得老实的点了点头,既被抓到了他可没什么办法来狡辩。
“去给我喂马去!”安格鲁爵士喝道。
布莱恩回了句:“不是有马童照顾吗?”布莱恩心中有些不甘愿。
“这是惩罚!”安格鲁爵士喝道。
“那他呢?”布莱恩指了指地上的卡特小声道,他不想过分惹恼安格鲁爵士。
“他的事归他来做!你的事归你去做!去做你该做的!”安格鲁爵士怒声回道。
布莱恩只得匆匆出了厅门,刚出厅门转角他便发现,卡瑞正依着门旁的墙,他的手中拿着只鸡腿,而他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很多。
“走吧。”卡瑞来至布莱恩身旁道。
“刚刚你就在这儿?”布莱恩问道,卡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推了把布莱恩道:“走吧。”然后便自顾自的走了,布莱恩只得跟上。
布莱恩只觉得眼前的卡瑞似是变了个人,卡瑞吃了口鸡腿道:“烤梭鱼好吃吗?”
“我们没吃到烤梭鱼,骑士们的桌上吃不到那种菜。”布莱恩如实回道。
“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人。”卡瑞说完又咬了口鸡腿。
“什么?”布莱恩不太明白卡瑞想说什么。
“骑士,去他妈的骑士。”卡瑞咽下嘴中鸡腿肉后道。
卡瑞狠狠咬了口鸡腿嚼了嚼咽下去后道:“我想成为一名佣兵。”
布莱恩不知道卡瑞是否喝醉了没有。骑士是每个男孩自小就有的梦想,他怎会去想着成为一名风餐露宿为钱卖命的亡命徒呢?布莱恩心想,难道是因为他的那名主人吗?
“也许你的主人不是一位好骑士,但不代表其他的骑士就不是好骑士。”布莱恩道。
卡瑞吃了最后一口后轻笑一声道:“呵,如果真有好骑士,怎么从未在我被鞭打时出来即时阻止?”当俩人远离一队巴塔兰托家士兵后卡瑞又讲道:“如果真有好骑士,怎么从未出现来惩罚我的恶主?”
卡瑞轻叹口气道:“唉,你不知道,我那恶主是多么可怕的人。”俩人在避过一队巴塔兰托家的家族骑士后卡瑞又说道:“我的主人,算上我他曾有三个侍从,一个被他鞭打至死,一个被他一剑杀了,如今他们的尸体正在护城河里。”
卡瑞停下脚步挡在布莱恩身前道:“他们死前没有哪位骑士前来阻止,他们俩个,一个给他端酒时撒了酒,而另一个忘了给它马儿刷毛,仅仅是些小错罢了。”
布莱恩不知道该对卡瑞讲什么,他的心中也替卡瑞的那两位伙伴感到悲哀。
“骑士都只是群重利自私的虚伪小人,那些骑士,他们本有机会阻止的,然而他们没有阻止他,只因为他是波文爵士所重视的人。”
卡瑞说完便向着布莱恩身后走了,而布莱恩则是转身看了眼卡瑞的背影,轻叹口气后他独自继续向马厩走去。
③阿加莎.巴塔兰托
早上阿加莎被敲门声从睡梦中叫醒,她睡眼惺忪的穿上帕维尔爵士昨日给的新裙装,当她开门看到的是艾巴盖尔。
艾巴盖尔穿着他那身鳞甲,匕首与长剑都别在他的腰间,他那箭筒已重新装满箭被他挎在后腰上,而他的弓也被他挎在身上。
阿加莎刚开门艾巴盖尔便对她道:“我们该走了。”
“现在就起身?”阿加莎不情愿的问道,她现在还对那张床恋恋不舍。
“当然,别磨蹭了。”艾巴盖尔说完就拉着阿加莎的手要走,阿加莎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二人刚下了楼穿过廊道来至厅堂却发现一名仆人都没有,而帕维尔正穿着他昨日的盔甲站立在厅堂中。
“你好,爵士。”艾巴盖尔停下脚步语气恭敬的对帕维尔爵士道。
“你们现在就要离开吗?”帕维尔爵士的脸没有露出。
阿加莎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但她仍旧从他语气中听出质问的感觉。
“爵士大人你应当有要是处理吗?”李奥纳多仍旧语气恭敬的道,“怎会来此?”
“家仆说你形色匆匆,我便过来了。”帕维尔爵士道。
艾巴盖尔愣了愣后怒道:“婊子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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