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五行山下，人头攒动，无数的御林军士卒将山阴的一处小山谷包围得水泄不通。

正中间位置，王莽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也想不到，这猴子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说出来的话又臭又难听。

他却不想想，猴子本来被关在这旮旯窝里已经够窝囊了，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王莽这是撞到了枪口上了。

当然了，在王莽看来，他自己没有做错。

你孙猴子害得我损失了数十万大军，我王某人找你要赔偿，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王莽深吸了一口气，直盯着山脚下露出的猴头，沉声说道：“孙大圣，听你的意思，你是想耍无赖、不打算赔偿了？”

“哈哈哈！”

猴子猖狂的一笑道：“不错，俺老孙修行三年成仙，超脱生死，长生久视，劫不加身，与天同寿，跳出轮回！当年是何等的风光，天庭玉皇大帝的位置也坐过，地府阎王爷的生死簿俺老孙改过！”

“即使俺老孙如今落魄了，法力被禁，动弹不得，神通使不出来，那也不能任你一个凡人肆意欺辱！”

“趁俺老孙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唐突冒犯之罪，你快滚蛋吧！”

被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常年没人和他说话，猴子早就憋疯了，如今难得有人和他说话，他显然心情还不错。

因此，些许冒犯的话，猴子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只当王莽是在放屁了。

“孙大圣，做人不能不讲道理！”

王莽仍不动怒，试图和他讲道理：“你和如来大战，把寡人的四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寡人甚至差点国破身死！”

“你自己扪心自问，这个账，是不是应该要算到你们两人头上？”

孙猴子好似看傻逼一样看着他，说道：“俺老孙是猴子，不是人，你们人类的道理，管不到俺老孙头上！”

“你有本事就去找如来老儿去算账，怎么，欺软怕硬，欺负俺老孙现在动弹不了？反正俺老孙是不会认这个账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猴子把头一扭，死活不认账。

“果真不赔偿给寡人？”

“不赔！”

“不认账？”

“你就滚犊子吧！”

两人对峙了一番后，气氛陷入了僵局。

御林军将士们眼观鼻，鼻观脚尖，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不管。

这等大人物之间的交锋，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可以插手的，也轮不到他们插手。

萧宁站在一旁，全程就是个透明人。

“好好好，既然如此，就别怪寡人不客气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王莽怒极而笑道：“来人，传寡人旨意，将五行山设为建兴郡驻军扎营之地，将这处山谷设为茅房，将士们撒尿拉屎，尽管往此处拉！”

此言一出，整个五行山都静了下来，就连虫吟鸟叫都停了下来，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他们几乎以为听错了，耳朵出了问题。

这是皇帝的旨意？

如此古怪的旨意……

“你们都怔着干什么，执行寡人的命令！”

王莽见状，却是冷哼一声，大声喝斥道。

御林军统领乔勇心下一个激灵，连忙单膝跪地，大声应道：“诺，卑职遵旨！”

随后，转过身来，喝道：“全营将士听令，解开裤带，准备出恭！”

“诺！”

万人轰然答应，声震天地，就连天上的云彩都被冲散，露出碧蓝如洗的天空。

乔勇说完之后，一马当先，上前两步，来到山谷前，离孙猴子只有一步之远，解开裤腰带，掏出家伙，准备嘘嘘。

眼见得即将被人用尿呲一脸，猴子大急，若是以往，它肯定是一棒子打过去，直接打死再说，岂能容人如此辱没。

然而，自从被压在这座破山下时，猴子早已经发现，在这座山下，自己一下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猴。

如意金箍棒也不听它的使唤了，它喊长长长，这宝贝纹丝不变，成了真正的绣花针。

连它的身体都不由自主，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还没消失，只是变化了身体的外形，脑袋和体积却不变。

开始它还不知道，叫了一声“变”，以为可以变成小蜜蜂从洞口飞出去。

结果这只猴头蜂飞到小洞口就卡住了，因为体积不变，它变成蜜蜂，也是猴子大小的蜜蜂，变成苍蝇也是猴子大小的苍蝇。

反正，无论猴子怎么变，怎么飞，都逃不脱这破山的镇压。

本来嘛，猴子见出不去，倒也死心了，反正五百年也不长，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猴在山下压，祸从天上来。

“等等，等等，俺老孙有话要说！”

想到这里，孙猴子彻底傻眼了，要是被凡人尿了一脸，那他以后还怎么混？还怎么见人？

以后，哪怕是他再威风，再有本事，这件事都会成为永生永世的污点。

孙猴子：俺老孙闹过天宫！

众人：你被凡人尿了一脸！

孙猴子：俺老孙吃过蟠桃！

众人：你被凡人尿了一脸！

孙猴子：俺老孙闯过地府！

众人：你被凡人尿了一脸！

孙猴子：俺老孙改过生死簿！

众人：你被凡人尿了一脸！

听听，这特么是人话？

这特么可不就是社死？

哪怕猴子将尿他一脸的凡人都杀了，挫骨扬灰，抽筋拔骨，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想到这里，这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孙猴子，他彻底慌了！

乔勇却是理都不理会猴子，并没有停下动作，他就像是一台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上司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合不合理？关我屁事！

孙猴子更慌了，大声喊道：“凡人皇帝，你这是在挑衅俺老孙，立即叫他停下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事，若是不答应，怕是难以善了了。

王莽却是不为所动，一不做二不休，此事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不用理他，给寡人尿！”

他对乔勇下令道。

“呲呲呲！”

一泡又黄又腥又大又急又粗的尿射了出来，直接命中靶心，尿在孙猴子的脸上，流进了鼻子里、眼睛里、嘴巴里、耳朵里。

这一刻，天地一片死寂，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下来，只有呲呲的撒尿声。

这一刻，孙猴子心如死灰，泪流满面，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对那射过来的尿液视而不见，理都不理，躲都不躲。

…………

天庭，凌霄宝殿。

“噗！”

所有人都喷出了一大口水，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就连坐在銮殿上的玉皇大帝也不例外。

这时，正是天庭大朝会，众仙官尽皆在场，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千真万圣一个不落。

突然，千里眼顺风耳来禀报，说是下界那关押孙猴子的山头来了一群凡人。

群臣哗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有人说，肯定是孙猴子的同伙，企图营救孙猴子。

有人说，这只是凡人看风景而已，正常现象，以往也都有发生，不稀奇。

太白金星站了出来，禀明玉帝，说是大家都看看现场，可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此言一出，众仙官都点头赞同。

随后，玉帝从善如流，取出昊天镜，输入一道法力，昊天镜悬浮而起，映照出一道巨大的光幕，出现在凌霄宝殿的中央，供众仙官一起观看。

昊天镜，乃是玉皇大帝的伴生至宝，可以用来监察三界的每一个角落，分毫毕现。

众人看去，当看到王莽出现，并向孙猴子讨要赔偿时，众仙官皆是捋着胡须，讥笑那凡人帝王异想天开，竟然敲诈到了孙猴子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至于王莽怎么会知道孙猴子的事情，直接被他们忽略了过去，毕竟，萧宁体内的系统不是盖的，他们顶多只是觉得有些新奇，却不会追究。

随后，两人的言语交锋，众仙官也看在眼里，站在他们的角度，当然觉得孙猴子说的没错，战斗余波嘛，只能怪你是凡人了。

你弱你倒霉，我强我有理。

再后来，画面直转而下。

两人谈不成，那凡人帝王不仅没有退走，反而耍无赖，命令手下士兵把尿撒在孙猴子的脸上。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他只是吓一吓孙猴子，以逼他就犯，谁知道！谁知道！

那凡人帝王竟然不顾猴子的求饶，依然决然让手下人尿了孙猴子一脸。

一时间，众仙官都大惊失色，喷出了口水。

“大天尊，此人严重挑衅了我天庭的底线，肆意污辱仙人的威严，臣建议对其严惩！”

太白金星跳了出来，急忙向玉帝提出建议。

他和孙猴子的关系最好，此时眼见孙猴子落难受辱，兔死狐悲之下，肯定是不好受了。

“老白说的不错，仙就是仙，人就是人，若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我天界仙人必将威严扫地，又如何统领三界？”

“我赞同太白金星的话！”

“我也赞同！”

太白金星发了话，后面一大批仙官感同身受，立即出言声援。

“我不同意，那猴子已被革除弼马温之职，已不是我天庭仙官，且大闹天宫，已属妖之列，我等何须为他出头！”

“不错，那凡人帝王说的有道理，他被刎子的战斗余波影响，损失惨重，找孙猴子要赔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等有何理由插手干涉呢？”

“对，那凡人帝王未曾修炼，并未触犯天条，我天庭若是出手，岂不是成了携私报复，如此处事不公，更是令我天庭威严无存，威名扫地！”

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而且，他们反对的理由也很充足。

一时间，无数的仙官分成了几派，争吵不休，整个仙气飘飘的凌霄宝殿，竟成了乱糟糟的凡间菜市场般。

当然，也有很多人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发表意见。

“肃静！”

玉帝皱了皱眉，淡淡的说了一句，瞬间便令场面安静了下来。

“此事与我天庭无关，无需插手，尔等不用多说！”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是，那凡人帝王此举太过放肆，就罚他的国家大旱三年，滴雨不下吧！”

玉帝轻描淡写的对此事做出了决断，既没有损失天庭的威严，又处罚了王莽，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

人间界。

御林军统领乔勇尿完后，穿好了裤子，站到了一边。

闻到那股上头的味道，王莽和萧宁都暗暗后退了几步，避让了开来。

场面沉寂，乌云压顶，好似火山爆发的前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仿佛从地狱中传出的恶魔嘶吼，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凡人帝王，俺老孙要把你抽筋拔骨、挫骨扬灰，灵魂放在三昧真火上炙烤万万年！”

猴子的语气之阴沉，足见其心头之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充塞于其胸膛中，快要爆炸了一般。

它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几乎都要滴出血来，死死的盯着王莽，足以令人心惊胆寒。

“嗤！”

王莽丝毫不惧，嗤笑了一声道：“等你出了五行山再说吧，我可是听说，你要被压五百年吧，到那时候，寡人早就化为黄土，死得不能再死了！你说，寡人会怕你的威胁？”

“呵，敬你一声，喊你一声孙大圣！如今不听寡人的话，你特么又算什么东西？一只不知死活的猴子而已！”

“这九州是寡人的天下，寡人有权对每一处地方进行处置！谁也无权干涉！”

”寡人改变主意了，不将此处设为军营，那样未免太便宜了你！”

“寡人决定，回去后就发布一道旨意，号召天下三万万臣民，只要对你撒一泡尿，赏银一两，对你拉一泡屎，赏银五两！无时间限制，直到我大新国不存于世！”

“不仅如此，寡人要召集国内所有的有学之士，集全体之力，为你写书立传，名传万世，遗臭万年！”

“寡人甚至已经想好了传记的名字，就叫做妖猴传，你觉得怎么样？”

“寡人要倾尽所有的力量，把你从名义上、肉体上搞臭，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你又能拿寡人怎么样呢？呵呵！”

“跟寡人做对，真是不知死活！”

王莽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就将孙猴子打入了尘埃，从无所不能的孙大圣，贬为一只与野兽相等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