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豪自己一个人坐在庄外的那家酒楼上。酒楼名叫关外别有天是李诺尔的妻于小玲开设的规模很大酒菜很丰富价钱却很公道。那是进入山庄的第一道关口。
由别有天到山庄还有十几里山路入山的人必须要在这儿挂号登记山里的人出去也得在这儿打个招呼。这是为了了解。
杜英豪没事喜欢在这儿沽一壶酒弄几个菜杂在客人中间浅斟低酌用他那敏锐的的眼光观察着每一个人。忠勇山庄太富庶了难免会启人觊觎之心想混进来捞点油水的不是没有但多半难以漏过杜英豪敏锐的眼光。
今天他又看到一些不平常的。那是一对卖唱的父女老的拉着二胡老态龙锺还瞎了一只眼;女的十九、二十岁却颇为丽唱的歌很好听只是面容粗俗。
她唱时媚眼乱抛卖弄风骚。
另外有一批年轻汉子在跟那个姐儿起哄。杜英豪皱皱眉头因为这关外别有天酒楼虽是进入山庄的第一关但离官道不远也经常有一些过路的客人来观顾像今天这一些客人跟这卖唱的父女就都是外来路过的。
他这忠勇山庄与关外别有天的关系远近都知道虽然这儿不像官府那么严肃但是也没有敢来此地胡闹的这一夥人显然透着邪门。
他要耐心地瞧个究竟尤其是这一批汉子以及那对卖唱的父女行止都透着古怪。
那些汉子的样子很粗犷满脸横肉若起来就不像善类。他们还带着一个个的长布卷。这布卷的形状一望而知是刀剑之类的兵器个个神情透着怪异;而最令人难以理解的还是他们的沉默。
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默不作声当卖唱的女郎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也会高声地调笑甚至于从衣襟下面摸进去去摸她的**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吵得很厉害。
但是那弹三弦的老头儿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喧闹声立刻停止了一切的喧闹原本像汹涌的流水般奔腾但突然地就像是在水流中落下一块闸板将水流堵住了变得寂然无声。
虽是那卖唱的女孩子依旧在唱着但是却显得十分单调也令人感到刺耳了。
老头儿哼声很低而且是背着杜英豪;但杜英豪的耳朵偏生很尖居然就听见了。
因此杜英豪有一个概念了这批汉子跟那对卖唱的父女是一伙的而且都因那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儿为好像在进行着什么阴谋。
老头儿父女已经来了三天了一直就在别有天上卖唱盘桓收入不算好也不算太差但他们目的并不在钱。昨天晚上那个女的和客栈的小伙计赖光荣搭上了问了许多闲话白贴身子陪着睡了一觉还给了小赖一大把的碎银子那已经出了他们三天的收入。
赖光荣是总管赖正荣的堂弟人长得挺体面也挺伶俐是个颇有出息的小伙子只是不务正业整天喜欢在女人堆里鬼混。赖王荣把他从家乡带了来安置在关外别有天中打杂原是磨磨他的性子那知道这小子更得意了借着这机会他接触的女人更多了混得更出色了。
那个女的名花子老头儿自称姓龚叫龚本田他们好像在打听最近京中有没有人来?以及忠勇山庄中有什么新闻?杜英豪是否常出去等等。
因为这些消息并不重要而且也没什么关系赖光荣都详细地回答了他到底是个伶俐的人知道情况不对劲立刻悄悄地告诉了他兄长。
杜英豪自然也知道了这就是他今天特地出来瞧瞧的目的而且还特地改了点装扮戴了顶大毡帽子盖住了眉梢一件大土布上袄短裤赤脚花白胡子是粘上去的还刁着根旱菸袋完全不像是位大人位当然更不像位大英雄。
大汉们是今天新到的看样子他们是要对山中不利但是他们却又没有入山之意这使杜英豪透着纳闷;不过没等多久他就知道答案了。
一阵马蹄声来了两个官差打扮的人看穿着就知道是大宅第中的戈什哈。
这两个人身上还带着宝亲王府邸的族麾很明显的是宝亲王的手下家将。
宝亲王对这位老友念念不忘经常派人梢封信来问候带点时新的玩意儿送给杜英豪殷勤得令人感动所以这两个人来也很平常。
他们一直到柜上倒是很客气对小玲也称为夫人凡是京中来的人到了此地都客气异常。
他们中的一个抱拳道:“李夫人好!小的叫康明这是同伴战志我们都在宝亲王府当差。”
小玲也很客气地道:“殿下安好二位老远地来辛苦地快请坐下歇歇我找人通知杜爷。”
康明忙道:“多谢夫人殿下安好很惦念各位说过一阵子还要出来拜候各位呢!这次是有一封信要急交杜爷请夫人派人带个路。”
一般送函件来的人都是在此地歇下挂了号然后第二天再由庄中派人出来接了去。
那多半是带了桃子礼物的这次派了两名家将只为送封信显见不寻常。小玲道:“那我就不敢多耽搁了小赖你就陪两位官爷进去吧!”
赖光荣答应了一声正要去换衣服那个名花子的少女已经上去了陪笑道:
“两位官爷赶了长路多乏呀!坐下喝杯酒奴家唱支曲子给二位解解乏喘口气再忙公务也不迟。
康明因为在杜英豪的地方上不敢太放肆只是和气地推辞:“不!不!我们没空。”
花子拉住他硬按在椅子上笑道:“忙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工夫呀!爹弹过门。”
龚本田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花子就着弦子唱了一曲小调。两名戈什哈没办法耐着性子听完了。花子唱完后福了一福才笑道:“二位爷请随便赏。”
战志伸手入怀中掏了一块碎银子丢在桌上。花子连忙道:“谢谢二位爷的赏等回头再来侍候二位爹咱们上别处转转去。”
她收了银子就要出门而去恰好赖光荣换了衣服进来一把搂住了花子道:
“怎么要走了呢?你不是说要上山里去赚几文吗?正好我现在有空跟我一块儿去吧。”
花子推开他道:“这么多人别拉拉扯扯的今儿我不得空改天再去吧!”
她跟着老头儿走了那些大汉们也忙着结帐离开了。康明有点窘急地道:“小兄弟!走吧!”
赖光荣见店中已没有别人才到杜英豪身边一躺笑道:“杜爷您看小的还不赖吧!”
杜英豪笑着倒过烟敌了他一下脑袋道:“猴儿患子毛手毛脚回头人家找上你看你怎么个对付法。”
康明一听赖光荣叫杜爷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在这儿只有一个杜爷虽然性杜的不止一个但只有杜英豪够资格称一个爷字儿此外连八十三岁的江湖前辈社子英也只落个杜老的称呼。
他们俩人忙过去总算看清了忙又跪下请安道:“杜爷原来您在这儿您怎么改了装呢?”
杜英豪笑笑道:“我怕麻烦殿下有什么事情?”
康明道:“不晓得殿下有一封亲笔信说是有机密大事一定要交在您手中。”
战志伸手去掏信摸了半天脸色已变了。康明见状急道:“你快拿出来呀!”
战志急得把衣襟都解开了里面是一个布连褡用绳子套在脖子上穿在衣服里十分隐秘。
他把裰褡也解了下来往桌上一例里面只有几块银子一方腰牌还有几张银票就是没信。
康明道:“怎么会没有呢?早上我还瞧见你放进去的你又挪了地方了。”
战志道:“没有我身上只有这么一处地方可以藏物件而且从早上到现在我没动过怎么会不见了呢?”
“别是在马上给颠了出来!”
战志道:“不可能我外面还有衣服兜着呢!袋口还有绳子打了结不对我刚才掏银子时袋口是开的叫人动了手脚了。”
康明道:“别见鬼了我们早上一路都是骑马下来谁都没挨过你的身子。”
赖光荣笑笑道:“战爷是不是这个?”
他从身边取出一个摺得方方的信封出来。战志一把抢过道:“就是它!就是它小兄弟原来是你开玩笑差点没要了我的命要是真去了它殿下不砍了我的脑袋才怪。”
杜英豪笑道:“是那个女的从你身边摸了去的我又叫小赖由她身边掏了回来!”
赖光荣笑道:“战爷你别不信小的可没沾过你的身子只有五鬼搬运法才能把东西挪过来我可没那么大的神通。”
康明也道:“是了!老战只有那个姐儿拉扯时挨了你一下就在那时候把东西摸走了幸亏这位小兄弟又拿了回来否则你我两条命都完蛋了。你也是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小心呢?”
杜英豪道:“也怪不得他那个女的手法干净俐落若非行家是很难现的。
我教你们一个办法以后再有这种要件最好是用油纸包了塞在靴子里藏在脚底下这样子人家就不会注意到了而且一定得脱下你们的靴子才能取到手。
“
边说边拆开信。近来他的文字已颇有进展可以自己阅读了。他知道花子那批人似乎是专为这封信而来想见内容一定十分重要。
一面看一面皱眉头看完后一声不响掏出火来把信点着烧了而后才点上了一袋烟慢慢地抽着。
康明与战志自是不敢动问只有赖光荣心急问道:“杜节!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
杜英豪笑笑道:“你别急着管闲事先把你自己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我的麻烦?我没什么麻烦呀!”
杜英豪笑道:“怎么没麻烦你拿了人家的钱又占了人家的便宜还要掏人家的心窝当真以为你是小白脸不成。瞧!人家找来了。”
他又坐了下去低声道:“散开小心应付别说穿我在这儿必要时我会出头这几个家伙不简单小玲紧急信号召山里的人来。”
康明与战志才退到一边桌子上龚本田已经提着装三弦的袋子花子跟在后面脸上有着五条鲜红的指印想是刚挨了一巴掌!
赖光荣一见到她就先制人笑着道:“来!来!花子姑娘我们还没走呢!
再来唱几段这两位爷可想念你得很一直在问你呢!”
花子一直走到赖光荣身前两眼盯着他。
小赖嬉皮笑脸地道:“花子姑娘是这两位爷们要找你你盯着我看什么?”
康明与战志多少也得了点指示。他们本不是个安份的手脚也还过得去花子从他们身边把东西摸走了他们已经大感脸上无光这同看到花子去而复返他们自然不肯放过何况他们已经知道杜英豪在一边接应胆气更壮。
康明最是火大上前一把抓住花子的手沉声叱道:“臭娘们儿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在爷们的身边伸手偷走了重要东西你还敢回来。”
他干脆公开地叫开了。花子神色一变道:“这位爷您请放手您刚才说什么?”
康明怒道:“妈的!你还装蒜。告诉你好了老子是京里东宫太子宝亲王府的人奉殿下之命送一封十万火急的密件给这儿的杜侯爷刚才叫你在身边一摸把密函给偷走了。”
花子立刻叫冤枉。康明在京师混大的对这一套早看厌了也懂得如何应冷笑一声道:“你别喊冤枉老子绝不冤枉你因为除了你之外没人碰过我们;那是一封极为机密的文件你若不拿出来老子就把你们父女立刻送官去。”
瞎老头龚本田的一只独眼中射出了厉光正要上前战志配合得好极了呛的一声刀子立刻出来架上了他的脖子道:“老头儿你别乱来你女儿做的好事你叫她快拿出来否则事情闹大了你们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他因为成竹在胸文件已经由杜英豪过目因而更加神气指着龚本田一寸恶狠狠的样子。他知花子等人回来必然是向小赖兴师问罪他们是原失主倒不如先制人。
花子在拚命地挣扎但康明的力气大抓人也很得法兀自挣不脱。
赖光荣这时又上前做好人了连拉带劝地道:“这位爷有话好说您真掉了东西吗?”
小玲在柜台道:“小赖!回来没你的事儿少管闲事。”
赖光荣一缩脖子道:“好我不管就不管。”
龚本田气极败坏地道:“掌柜娘子这儿可是你的店有人在你的店里欺负人你该管管的。”
小玲淡然地道:“不错这是我家的店我家掌柜的在杜爷那儿做事这儿是忠勇山庄的门口有任何事我们都该管的;杜爷虽已贵为侯爵但他仍然是个江湖人忠勇山庄是江湖朋友过日子的地方在这儿任何江湖上的事儿我们都管。”
龚本田道:“那你可不能由着官差欺负人。”
小玲冷笑道:“老头儿你那宝贝女儿下手的时候我看见了守着江湖道义我没开口叫破因为我不能挡两位财路;可是后来这两位说你们拿走的不是财物而是一封重要公文尤其是这份公文要交给我们侯爷的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龚本田一怔道:“是你叫他们抓住我们的?”
小玲点点头道:“不错!他们是失主叫他们向你们理论最合适。”
龚本田怒叫道:“你们是官家的走狗爪牙帮着官家来欺负老百姓。”
小玲笑道:“说忠勇山庄的人会做官家的走狗爪牙诉之天下也没人相信;凭杜爷的名望也没人能指使得了他杜爷或许替官家出过力但那是为了救国救民、造福人群。”
龚本田还待叫嚷小玲道:“你别不服气我说的是有真凭实据的你女儿拿了人家的东西确是不该快还给人家要是你们缺钱可以商量。”
康明也道:“是啊!那封公文太重要丢了要砍脑袋的。你们还给我要是缺钱用那好商量只要数目不太大我们绝不小气。”
他说得大方因为赖光荣又露了一手在拉扯劝入时把一个信封又放回到花子的怀中手法之快令人叹为观上;只是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用身子挡住了别人让他知道而已。
那还是原来的信封祗不过里面的信件已经给杜英豪看过烧掉了剩下一个空封套。
花子跳着脚叫道:“捉贼要脏你们不能平空地诬赖人欺负我们老弱孤女。”
康明冷笑道:“我相信李夫人不会冤枉你她看见是你拿去的。小姑娘乖乖地拿出来。”
花子道:“那你搜好了要是我身上有赃物随你怎么处分要是搜不出来看你怎么交代。”
康明道:“搜?你一个大姑娘我可不便。”
花子叫道:“没关系你放开手我自己抖开来给你看今天非要你们作个明白交代。”
康明的手一松她夺腕而出。这个女的倒也够泼的她抓住自己的领口往下一扯哗的一盘前襟敞开就穿了那件上衣露出了那对鼓蓬蓬的胸乳以及一身白内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康明倒是一怔因为他明明看到小赖把东西放回去的怎么会没有了呢!难道又被她藏了起来。
花子冲到康明的身前叫道:“你搜!你搜!搜不出赃来姑奶奶要你们好看。”
康明倒吓得连退了两步移眼去看小赖。赖光荣笑道:“官节他们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要是真有东西早也过手了。”
一面说一面用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而且还拉了拉裤腰带。康明会意了道:
“对啊!你们把东西交给人了?在什么地方交给谁了?”
她气势汹汹地逼过来康明道:“慢来!慢来!你别使赖再说你身上还有地方没搜到呢!”
他指指她的裤腰。花子冷笑道:“你别指着靠这个推托姑奶奶不在乎解下来给你看。”
康明道:“不上别处解去这儿不便。”
花子怨声道:“不必就在这儿免得你又说姑奶奶把东西转了手今天姑奶奶非得跟你闹个明自让你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倒是完全不在乎动手就把裤带扣给松了用力一抽裤腰松开裤子由腰上滑下脚面里面也是一丝不挂使得每个人的眼都直了。
倒不是为了她活色生香的表演一个不穿裤子的大姑娘赤条条的站在面前倒不一定太迷人了主要是因为花子的作风太泼使人不敢领教跟她先前的娇媚完全判若两人。
大家注目的是在裤腰摺缝中有一方红红的纸块康明叫道:“就是这个。”
他倒是经验丰富立刻上前一脚踏住了裤子一掌握同了花子把她给推了开去伸手拾起了那方纸块谁都看得出是一个封套。
龚本田怪叫一声忽地冲前要夺取战志的刀还架在他的肩上都未能拦住他但是赖光荣却伸脚踢出一条长橙口中叫道:“小心别碰着。”
龚本田恰好一脚踏在橙子腿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而且还撞倒了一张桌子。
花子先是一脸的愕色似乎不相信那信封会在自己的裤腰里按着她就疯似的扑土来叫道:“还给我那是我的。”
她的动作还真快一阵风似的抢进来拳脚齐施攻向了康明。康明挥出一拳打在她的**上花子似乎根本不觉得痛仍然抢进仍然抱住了康明接信的手康明只有死命地抓紧不放。花子伸手去抢却不敢用力因为那是一个纸封套若是抢成了两片就毫无用处了。
争执了一下她忽而张口对着手臂咬了下去康明负痛大叫松了手封套到了花子的手中。
康明跟着一拳擂了过来敌在她的背上疼痛之极。这一拳很重花子的身体飞出去她也痛叫一声跄踉跌出口中喷出了一道血箭但她的手里判紧握着那个封套。
龚本田由地上跳了起来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言叫了两个字大概是叫她快走。
花子冲向了门口这边康明与战志提刀追上。龚本田手中的三弦居然可以当作武器一挥而出两人用刀去砍出了叮叮的响声那柄三弦竟是钢铁所制还激出一股火花。
赖光荣挡在门口双手一摊道:“姐儿!你可不能这个样子出去。”
花子咬牙道:“小赖看在我们一夜夫妻的情份上你故我一马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小赖笑道:“正因为我们有过一手我才不能让你这样子出去至少得把裤子穿上。”
花子那管这些死命冲了过去赖光荣滑溜得很在她的人快要冲到时他的人往旁边一闪底下却伸出了一条腿花子被绊了个狗吃屎。
而且那个封套不知怎的又到了赖光荣的手中。花子满脸是血跳起来都不管扑向赖光荣要去抢封套赖光荣忙道:“你别找我打架这玩意儿又不是钱票你要就拿去好了。
说着伸出了封套。花子倒是难以相信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伸手去拿了过来。
到手后她似乎还不相信但是看到封套上的名字才相信是真的喜出望外回头就走。
但是那叫龚本田的老者却大声喝道:“花子站住不要走了。”
花子诧然地站住了。龚本田又沉声道:“把衣服穿好把东西还给人家今天我们是栽到家了。”
花子自是难以相信。她把手中的那个信封打了开来里面只是一张货单记着年月日送到上好高粱多少鳗、白干若干鳗等等。
那是赖光荣信手拈来塞进去的。她恨恨地把纸条扯碎了然后跑过去从地下抬起那条花布裤子来穿上。小赖还献殷勤上去把她的裤带递过去道:“把这个栓上要不然裤子又会掉的。”
花子寒着脸接了过来一言不就把裤子系好了。那老者也进来了道:“小兄弟好手法。”
赖光荣微笑道:“不敢当老先生很对不起扰了你们的财路;不过这是杜爷的地方而杜爷派我在这儿照料着我总不能对不起杜爷。”
龚本田道:“里面的信件是小兄弟换过了。”
赖光荣偷眼瞟向杜英豪见他摇了摇头知道杜英豪的意思还不想揭穿于是拍了拍胸膛道:“不错信函在我身上我准备亲自交给杜爷去。”
龚本田道:“杜大侠不在山上吗?”
赖光荣道:“在!可是他昨天就上山里面去看几个朋友了这一上去几百里路都说不定几天都不一定能同得来这封信看样子十分紧急我只有自己走一趟了。”
龚本田一笑道:“小兄弟你说得很对这封信的确是十分重要宝亲王殿下惟恐有失才叫我们一路暗中送了来。”
赖光荣哦了一声。战志立刻道:“那有这回事殿下怎么会另外派人。”
龚本田道:“是真的我们是军机处查缉营的这儿有腰牌为证。”
他从三弦的底部打开取出一块黄铜的腰牌。战志道:“这腰牌是查缉营的没错可也证明不了什么谁知道你们从那儿弄来的?”
龚本田道:“朋友!腰牌反面有姓名年龄特徵那可假不了的。”
战志道:“既是要你们暗中护送你女儿干吗还要从我们身上下手?”
龚本田一笑道:“朋友你问得好从京里一路下来我们可以暗中照顾着但是到了这儿我们的同伴就帮不上忙了山里面龙蛇混杂各式人物都有我们想试试二位的警觉性够不够。”
赖光荣道:“这个不劳二位费心到了这儿就等于是交了差东西交到了我手上已经万无一失各位可以回去了。”
战志道:“我们还得等杜爷的回音呢!”
龚本田道:“二位倒真是可以回去了由我们去向杜爷听取回音好了;殿下交代这封信一定要亲交杜爷而我们的责任则是看到杜爷收到了信为止。”
赖光荣道:“这么说来老先生还要跟我一起去见杜爷了?”
龚本田道:“不错看了小兄弟的身手我们实在佩服所以老汉也不敢要求保管了但老汉一定要见到杜爷不可。”
赖光荣转转眼珠道:“是你们父女两个?”
龚本田道:“不!只有老汉一个。”
赖光荣笑道:“得了吧!老先生我这一上去也许要两三天才能找得到杜爷这两三天内要我随着你这么一位贵宾我实在没胃口要是你女儿跟我同行倒还差不多。”
小玲立刻道:“这是正经事别开玩笑。”
赖光荣道:“李嫂子我说的也没什么不正经山里面那批人凶得很除了杜节对谁都不卖帐我若带个陌生人进去他们不宰了我才怪。”
龚本田道:“你带我女儿怎么就能通行了?”
赖光荣笑道:“这儿就是女人吃香尤其到了深山里面女人简直成了活宝他们一见我带的是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吃豆腐都来不及那里还顾得查东问西了?”
龚本田道:“这里都是杜侯爷的邑地里面住的人该都是杜爷的下属怎么会这么横?”
赖光荣道:“老前辈你在查缉营当差怎么也会问出这个外行话了?里面那些人原来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清楚他们也不是杜爷的朋友杜爷让他住进去是为了江湖义气但对他们可实在不放心所以隔段时间总要进去瞧瞧”
龚本田道:“那我的女儿可不能去。”
赖光荣笑道:“老爷子你放心你那闺女儿跟着我不会吃大亏的最多在你身上掏一把沾点小便宜而已那又少不了一块肉她在这儿卖唱还不是叫人摸来摸去的。”
花子叫道:“死杀千刀的姑奶奶那是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忍着委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赖光荣笑道:“得了吧!大妞儿你可少跟我来这一手了你想规规矩矩的进去那是不可能的第一个我就不会对你规矩否则我就不会带着你反正是为了工作你再委屈一下吧!”
龚本田道:“花子跟着一起去老汉却必须要同行这是老汉的职责。”
赖光荣想了一下道:“好吧!不过老大爷万一人家不放你通行你可得受点委屈。”
龚本田道:“这是什么意思?”
赖光荣笑道:“经常我也带着几个姑娘进山里去每个人都捞足了出来。山里的人可大方着呢!而且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叫人不起疑。”
龚本田道:“有什么好疑的我是官差。”
赖光荣冷笑道:“老节子你这话就更不上路了到了山里你根本就提不得朝廷两个字。”
龚本田微微一震然后才点头道:“好我不提就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赖光荣道:“到了山里你就是大茶壶。”
“什么叫大茶壶?”
“真是的你连大茶壶都不懂?”
花子忙道:“我们只是偶一为了需要逢场作戏而已谁是真干这个的?”
赖光荣道:“好了我告诉你吧!大茶壶就是跟在婊子后面侍候汤汤水水的那头王八。”
龚本田脸色一变赖光荣道:“你别听得不顺耳事实上你前两天干的就是这活儿花子半夜里上我屋里去你不就在外头等着看吗?”
花子忙陪笑道:“好了爹反正是为了工作嘛受些委屈也没处怨人去。”
龚本田哼了一声。赖光荣道:“还有话得说清楚赚了银子怎么个分法?”
龚本田道:“给你一半。”
赖光荣道:“那有这种好事我不干!”
花子道:“一半你还嫌少你要多少?”
赖光荣道:“全归我因为你们只是为了工作又不指着这个赚钱自然不要好处。”
龚本田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这时杜英豪忽而摘下了帽子抹掉了脸上的晦气色起立笑道:“姓杜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值得二位花这么大的力气去见他?”
龚本田忙道:“你是谁?”
杜英豪笑笑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宝亲王的信我已经收下了假如你们的工作只是要把信交给我那就是已经交差了。”
龚本田朝各人的脸上看了一遍从他们的神情中知道这个汉子就是杜英豪无误不禁神色一变脚下已连步后退。
杜英豪一笑道:“你不是查缉营的?见了本爵为何不跪下叩头?”
龚本田怔了一怔才拱手道:“侯节真爱开玩笑既然已经收到了信就不该再拿我们开玩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