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听劲（1 / 2）

伊东华对此十分讶异。她问男友?「你对她做了什么？」

「……」杨颠峰转向当事人问道?「我对?做了什么。」

「杨先生。」杜黎娜委婉地答道?「下次要出这种鬼主意，至少先跟本小姐商量一声。」

「抱歉，?不喜欢？」青年慌张地说?「呃、我现在请他们取消的话，是不是会让谁或是……呃，该怎么说的，很难下台？」「不是，我怎么会不喜欢？」少女也急忙回答?「只是……真的『只是』希望你先跟我商量一下。」

「到底是什么事？」伊东华美丽的五官扭起来，像是结成了一个大问号。

「回头我一定详细说给?听，姊。」杜黎娜挥了挥手，像是把烦心的事情视同苍蝇般地赶走，重新露出灿烂的笑脸并说道?「可是，老杨，你说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本小姐得老实承认，是你赌赢了。请说，你想赢得的赌注是什么？」

「嘿嘿，?总算还记得，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快点说，别卖关子。」

「我一直都很想……」虽然少女一直催促，杨颠峰还是带着神秘的微笑卖了老半天关子，才说?「想要?──请我吃吃看超难吃的魔法白面包是什么滋味！」

杜黎娜忍不住喷笑了出来，伊东华也掩着嘴笑，大概也尝过它的滋味。虽然她隐约可以感觉到，魔法白面包对两人的意义，好像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愿赌服输，跟我到厨房来！本小姐马上亲手弄给你吃。」杜黎娜拉起裙摆转身就往内进走去。

杨颠峰随着她进去，心中不太明白为什么东华没有跟上来。因为厅里有别的客人在吗？

等到了厨房，少女右手一翻，托出一团白色滚圆的东西，道?「就这样，拿去。」

「咦？就这样？」青年伸手接来，大着胆子咬了口。

唔……这个怎么说……勉强要用杨颠峰贫乏的词汇来形容，它差不多刚好是把一颗还没蒸成馒头的面团、跟一颗已经蒸好的馒头，均匀揉在一起的味道。而且没有任何调味，不甜也不咸，说不定还有点像是生吃山药。

「比起我最爱的元味屋蓝莓蛋糕，这东西吃起来其实还不错吧？」少女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

「?……在把它变出来的时候，不能加点调味之类吗？比方说至少洒个香松什么的……」

「还要麻烦我，这儿有西红柿酱、甜辣酱、酸黄瓜酱和什么什么你想得出来想不出来的酱一应俱全，要加自己动手加；那样一来就不是『纯』手工魔法白面包?。」

「嗯唔。」于是杨颠峰还是皱着眉头把它吃完了。杜黎娜朝厨房入口鬼鬼祟祟地偷看几眼，确认姊姊没跟来之后，招招手示意青年低下头来。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喔。我可没跟姊姊说过，你跟别人约好了要去找姿荷妲姐姐的事情。你也还没告诉过她吧？越早说越好，不然她到时候可能会大脾气喔。」她附在青年耳边悄声说道。

「……我知道，可是……很难啊。」青年苦笑着答道。

杜黎娜冷不防在他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杨颠峰吓得直起身子，抚着那儿，半真半假地埋怨道?「亲脸颊，这可不是亲妹妹没事会对哥哥所做的事情吧？」

「?唆，这是惩罚。你还不回客厅去？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差点吓得我忘记了。」杨颠峰对少女说了迪乌姆的事情。

「哎！」她听了双眼一亮?「这真是个好点子。」

「对呀，如果负责色诱我的女生再漂亮些就太好了……才怪！」杨颠峰好气又好笑地说?「什么好点子！」

「就算她得逞了，也不算是诬赖你吧，你本来就是个花心大色鬼呀。」

「?这样说是没错啦……另外，我曾经答应了迪乌姆，叫?原谅她这一次，『绝对』不再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好啊。」杜黎娜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

果然没有看错她，杨颠峰感动的摸了摸少女的头，让她气得噘嘴?「你又弄乱我的……哎，算啦。不过我必须说，那是她弄不清楚状况，她找你帮忙拍片，又不肯先付片酬，你当然不肯答应；如果是找我帮忙拍，我可能心情一好就免费帮忙。好吧，我们回客厅吧，姊姊大概等得不耐烦了。」

伊东华仍静静地在那儿等着，没有丝毫不耐的神情。顺带一提，来接杨颠峰的圣徒会执事先生也在那里等，可是青年和两位少女谁也不理会他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杨颠峰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彷佛使上了劲才能开口道?「东华……我，要离开一阵子了。」

「再见。」

「也许我的行为当中看不出诚意，但是，我、我真的对?……」

「我不曾这样想。你遇到太多太多事，你不是不想妥善处理，是根本应付不来。我喜欢上一个倒霉蛋，只是这样。」

「?能这样理解我，那么我不但不算倒霉，或许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我要说的是，我的心意，从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

「……你跟苗告白的那一天吗。」伊东华的答案中仍然可以嗅道浓浓的醋味，虽然，她也十分自责，毕竟对方约的本来就是伊东华本人，是她自己把机会让出去的。

「是，就是我对?唱情歌的那一天。」

「好吧！」她笑了笑?「那么你给我听好了?谁叫你这么坏心眼，老是给我惊喜。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天天期待你再给我一次惊喜，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你真的要……早点回来。」

少女红了眼眶，但还强忍着不让泪珠滴下。杨颠峰不忍多看，只好以眼神示意圣徒会的执事先生，带自己到法阵那儿去。「三个月，」进入那个「立体魔法阵」之前，他转头对执事僧说?「请您为我转告基拉翠主教猊下，最迟三个月后，我就会再回到葛里布尔特来。」

即使语言不通，像杨颠峰这样的「观光客」在欧洲乡间的大部分角落，要找到往最近的国际机场的交通工具，也不是什么难事；再从那里转往星际机场搭上事先预约好的银河航班，更不需要他多花什么心思，所以杨颠峰很快就「回到」艾基尼卡星的特教学园里，忙着──赶报告。

报告的名称是《瞬间移动能力群之主动促梦游型时光回溯态在乌德萨处于分身状态下应用的可行性评估》。

虽然乌德萨学程的教授派下这个报告时的表情，惩罚意味浓厚；但是杨颠峰越写就越觉得，用文字仔细地把过程好好写一遍，对厘清自己的一些记忆和衍伸联想是很有好处的。几乎是每写一个段落，他就不得不先丢下报告不管，上网搜找数据，试着先解决自己在过程中产生的某些疑惑。

网络上的数据无法解答的，只能在第二天交报告的时候顺便问教授了?「请问教授听说过葛里布尔特吗？那是我母星地球的有人片界之一。」

「没听说过，那个片界怎么啦？」

「那是一个平坦大陆，我看看哦……」杨颠峰读了一下手中的小抄，继续问道?「据说平坦片界都会有一个对偶片界，而葛里布尔特的对偶片界乃是个闭锁片界，并且闭锁度非常高。请问教授，什么是闭锁片界，闭锁度高低又是怎么算？」

「我大概知道，但是你要不要直接去问特殊天文学教授？他应该会给你更贴切详细的解答。」教授一边翻阅着青年呈上的报告，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要解释闭锁片界之前，我先问杨同学，你知道目前星际间大多数的跨片界星船，普遍采取的片界航法的原理吗？」特殊天文学教授果然没有直接给答案，而是先回丢了个问题。

「不算是很清楚……」青年绞尽脑汁回想着之前读过的数据?「如果没有特别注记说明，银河系当中所称呼的『地球』是指以事象素子测定法导航的空间跳跃移动所到达的地球。如果想要去『这个地球』的其他片界，除了特制的空跃引擎之外，所使用的导航法也不太一样，叫做……那个名字太长我实在记不起来。」

「巨量量子相位跃变矩阵正交调变分析法。」天文学教授笑了笑道?「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我跟你解释起来也容易一些。虽然实际上没有这么单纯，但是，我用你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说?以目前银河系的空跃科技如果要移动到别的片界，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偶然出现的虫洞』。相对于一般的空间跳跃引擎，这种方式会让整个移动装置和被它搭载的人货处于很长的量子不稳定态下。大约……0.01秒或更久的时间。因此，这种引擎之所以巨大，其设计的重点，不在于如何提供空跃所需的能量，而是如何抵抗不稳定态下的环境扰动、和避免在意外时造成舰艇破坏及人货损失。」

杨颠峰只能默然以对。他原本就知道量子脱散很容易被环境扰动触，但却没有清楚认识到?少了恩西欧勒粒线体的帮忙，即使在近似绝对真空的环境下保持0.01秒的量子态都是很困难的。光就这一点来看，比起星际间研的跨片界航行艇，葛里布尔特的?界立体法阵还更先进。只是它得在被称作法师的超能力的能力驱动下才能作用。

「那么所谓的闭锁度？」

「这种状况下，你可以想象，如果通往目的地的片界的虫洞，无论因为已知或未知的理由，实际上非常稀少或只是现在的科技还侦测不到，那么因为无法导航，即使是可以一口气航行几百万光年的空跃引擎，也不可能到达那样的地方。所谓『高度』闭锁的片界，依照不同的定义标准，可能是指连续二十四或七十二小时的监测还找不到任何通往那儿的虫洞入口；但在实务上，就算平均十秒或二十秒就能找到一次可用的虫洞入口，那样的目的地片界，目前也没办法与之实质交流，只好称为闭锁片界。虽然闭锁片界只占所有的片界当中一个很小的比例，曾有人提出闭锁程度跟该片界上智慧生物文明展高度成正比的假说，但目前有限的数据还不足以支持这种说法。」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杨颠峰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心想?「教授是在暗示我说，因为厄多莫拉的文明水平超过现在的银河系太多，可能正因此造成她们所居住的片界『高度闭锁』？」

不管是不是这样，那个「星际基地」处于一个闭锁片界中，很可能是正确的结论；不然以她们所表现出来的科技水平来推断，造不出宇宙航舰，还可推说是因为资源不足；无法向其他外星文明求救甚或建立贸易关系，则实在没道理。

见青年呆，教授问道?「杨颠峰同学？你还有别的疑问吗？」

「噢，我是在想啦，之所以通往高度文明片界的虫洞入口很少，会不会也是因果补正力作祟？如果它们真的这么多管闲事，那或许还会管一些别的闲事。比方说──」

「比方说？」

「这艾基尼卡星和地球的距离假设是五万光年好了。五万年前的艾基尼卡星，可能已经有文明了，也可能还没有，这对地球来说，只不过是同属于艾基尼卡星的两种不同片界。但如果我现在回到地球观察五万年前的艾基尼卡星，毫无疑问一定只能看到那个『没有展出文明』的片界，因为从艾基尼卡星出的光经过五万年的漫长旅程间，有充分时间让因果补正力来搞鬼的关系？」

教授笑了出来，道?「杨同学，你这是在问我问题，还是要把这个当作特殊天文学结业报告的题目？」

「没有啦！」青年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说?「我只是随口提一提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今天谢谢教授的指点。」

目送青年离开休息室之后，教授苦笑着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应该庆幸这小子对天文学不是真的这么有兴趣吗？如果他真的回到地球去从事天文学的研究，我看我难免会因为违反独立进化保护法被起诉。」说完又沉思了一会儿，才重新低头准备下一堂课的教材内容。

不是不想多跟教授讨论一下，杨颠峰赶着去武术社跟波谢做例行练习，因为下午还有课，所以要趁这课间时间来做。先当然还是剑术特训，波谢防守用的短剑增加到三把，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是，青年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剑术有什么飞跃性的进步，逼他增加到四把，至少几年内是这样。

因为，看对手如何用三把短剑来防守，实在太「赏心悦目」了！

除了把剑衔在嘴里的，怪胎中的怪胎之外，地球人当中是没有所谓三刀流的。但对法路提星人来说，三刀流或四刀流武术的存在则是再自然不过。而且，凭良心说，波谢从最当初选择了这套短剑剑术来跟杨颠峰对练，就是别有用心的，因为，不管拿着一把短剑和两把短剑的招术，杨颠峰再怎么模仿，一旦短剑增加到三把甚至四把，对杨颠峰来说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招数，因为他怎么样也挤不出第三只手和第四只手来施展。

岂知一但激起杨颠峰的好奇心，他根本就不管自己有没有手了。这几个月以来，青年施展的剑法，与其说是要试着攻破波谢三把短剑的防守，更不如说是想逼波谢施展出三把短剑所施展的全套招式！

四只手的好友虽然很快就现这件事了，并且也因此些微调整了自己的战术；不过他倒是没有藏私的意思，仍然把杨颠峰希望看到的剑术一招连一招绵延不断地尽情施展着。毕竟，看杨颠峰把凯辛剑法的精神「扭曲」到什么程度，对波谢来说也是一个新奇有趣的体验。

虽然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青年却越看越过瘾，觉得自己每次看这套剑法都有新的领悟。以前两把短剑的招数中想不明白的地方，现在赫然领悟是藏有第三把短剑的后着；而现在三把短剑的招数中，那就更是处处暗藏第四把短剑绝妙杀机了。这么一来，不仅是之前和灵茵连手攻击波谢时许多被攻了个莫名其妙、措手不及的关键点都豁然开朗，就算波谢在和杨颠峰对练时始终未还一招，这套剑术攻守一体的全貌，也隐约可见了。

只是，这对于刺探波谢的防守网的弱点，的确很有帮助；但杨颠峰若想要模仿它而使用这套剑术来进攻，那还差得太远。青年越炼越觉得，剑法实在是不好炼，波谢要求自己先专注于凯辛剑法并且专炼攻击，有其一番好意。

剑法对练时间完毕之后，是鞭法的对练。不仅仅是杨颠峰的凯辛剑法，让波谢大开眼界；波谢对乔邦师父的鞭法的诠释，一样令青年见猎心喜。只不过，无论波谢对这套鞭法的变化应用再怎么巧妙，也只能收一时奇袭之效，转眼之间，杨颠峰又可以取回主动权。

波谢并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反而是杨颠峰自己迷糊了，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对好友提出这个问题。对方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等一下我数一二三，你不要管我做出什么动作，专心用『蟠蛇吐信』打我的右肩试试。」

两人摆好架式，听四只手的青年计数?「一、二、三……」

杨颠峰出招的瞬间，很惊讶地现波谢竟用左手出蟠蛇吐信攻击自己的左肩。接下来生的事更令他吃惊了，两条鞭子在空中几乎是垂直相交，可是波谢的鞭子被弹开，杨颠峰的鞭子却依然向前的右肩舞去。

青年轻巧地左移半步避开了这一击，微笑道?「你看，你一招可以?我一招半或两招，我要怎样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