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7、辛苦的超能力者不息恶木、不饮盗泉！（1 / 2）

以目前银河系的科技水平而言，传送门有两种，一种常见于洲际连接以及星际机场的地面设施和卫星轨道上的设施的联接，传送门的两边都有大型装置支持，体积换取的是所耗能量的减少。另一种是单一侧有大型装置、另一侧只有很小型的定位装置甚或几乎没有。这样的传送门是非常消耗能量的，某些特定状况下才会使用。

现在这个「秘密联络处」采用的显然是后。虽然这里的传送装置存在的目的，就只是把传送门「开在」某个特定的目的地而已；但是对面不能被检出任何和此地有关的迹象，有这样的设置需求。

伴随着巨大能量流动不免产生的低鸣声，光门缓缓开启，方才还在不知多远处「办公」的壮年男子，戒慎恐惧地穿越而来，明知这么做可能有些失礼，仍忍不住直盯着少女娇艳的脸庞猛瞧。

待他缓缓俯身拜下时已不禁热泪盈眶，恭恭敬敬地行了对公爵小姐的前皇室制式礼仪。

「……嗯？我怎么知道这是对公爵小姐行的礼？对伯爵或是伯爵夫人所行的礼仪我也知道吗？在什么资料上读到的？」杨颠峰不由得有些疑惑。

「……平身。」苏希冷漠的模样，看不出心中是否对于老臣外表呈现的忠心耿耿的态度有一丝感动。她说?「……日子还过得去吧？」

「哪儿的话。」壮年人哀愁地诉苦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预算，又硬要做事情，这可怎么做呢？」

「……哼，他们活该，自己找罪受；只是苦了你。」

「臣不辞。」

「闲话家常就点到为止，这次来找你帮忙，是想要找个人。」

「什么样的人？」

「像他这样……」苏希转头一看，不觉愣了愣。杨颠峰哪去了？青年连忙解除了光学迷彩念场，显现出来。

光学迷彩念场是念动力群的能力，如果擅长感官讯号分享能力的乌德萨，就不如用视盲点念场比较好。杨颠峰的光学迷彩念场效果很差，跟披风装置比都不能比，先，他要挑个对目标而言背景比较单调的视角站，其次他也不能乱动、一动就很可能穿帮；但在这个小房间的环境里这招还算管用。

「这位应该是婕如柯殿下的改造人保镳……怎么称呼？」壮年人拱手为礼道。

「敝姓杨。」

「殿下的意思是杨先生的型、色、肤色、体型和瞳孔颜色等等特征都和要找的人完全一样。」

「对。不过那个人十多年前出现的时候，和我现在年纪差不多；现在还活着的话，大概已经二十五、六岁了……」

啊！杨颠峰想起那时在公车上遇到的黑男子。难怪苏希说他的年龄不对。

果然壮年人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般地说道?「这有点像是基普尤人种的特征，但是基普尤人种几乎没有直的，是和哪个人种混血呢？……嗯？没必要在这方面伤脑筋。」

「这个人……」苏希继续陈述?「十余年前的某一小段时间带中，我见过他来家里拜访。而且我有理由相信，当时他曾出入皇室和政府的重要机关几次。奇怪的是，之后他就完全消失无踪，像是不曾存在过。我能给你的资料就这么多了。你可以尽情问，提醒提醒我，有没有漏讲什么重要的事情。」

「曾经出入过当时的婕如柯侯爵夫人殿下……也就是令堂的宅邸。但是之后消失无踪毫无线索？实在太不寻常。」壮年人复述一遍，两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问道?「这人大概有多重要？」

苏希扳起俏脸?「如果这是个不重要的人，你就懒得帮我查，那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岂敢。臣的意思是想问，殿下的印象当中，前政府重视这个人的程度如何？这会影响追查的方向。」

「这倒提醒了我，我有向已故的前情报局长申琉雅女士，打听过这个人的消息，她好象不太乐意告诉我。我猜当时封存的情报资料中本来有些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但你也知道，战乱中遗失了大部分。」

杨颠峰马上想?「乔邦师父查阅的时候弄乱了？还是他根本把某些东西抽走未归还，而影响追查？」

「申琉雅前局长认为，没有绝对必要时，不该向殿下透漏此人的资料。」壮年人又重复了一次少女的陈述。

他思索片刻，又问了几个问题，苏希都只回答不知，谅解地说?「我知道这样的追查很难进行，请你抱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态度努力看看。」

「殿下有所托付，臣再怎么样也要查出些眉目。」壮年人想了想，有些难以启齿般地说?「冒昧问一件跟殿下有关的私事，您说当时您大约五、六岁，也就是说，跟『那件事』生的时间，有点接近。那么，具体地说，是在那件事以前？还是以后？」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家慈不常招待客人，因此这个人很可能与『那件事』有关，这是很合理的猜想，我也朝这个方向追查过。」苏希说。

哪件事？苏希在五岁的时候，生过哪件令人难以启齿的私事？杨颠峰一下就想起来了！

少女迟疑了片刻，才皱着眉头说道?「但说也奇怪，『这件事』生在『那件事』前、还是『那件事』之后，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有一些记忆，让我觉得好象是生在那件事之前；有一些记忆，又让我觉得好象是生在那件事之后，我对此的记忆很模糊，甚至可说是一片混乱。五岁的小孩记忆力有这么差吗？」

五岁的时候，杨颠峰在干嘛呢？他回想了一下，这好象是幼儿园毕业那年的事。他只记得毕业时学习成果展的表演，是挥舞着内藏铃铛的充气哑铃作为道具，而且这很可能是因为爸妈有留下照片才能记得的。所以他在心里暗笑?「苏希小姐，?说的完全正确，五岁的小孩，记忆力本来就这么差！」

「殿下不用勉强去回想。既然您曾经朝这个方向去追查而没有结果，臣窃自以为不可能查得比您更仔细了，将会朝其它方向来追查。」

「多久可以有个初步的结果？我只能停留三天。」苏希说。只能停留三天，是因为之前路上耽搁太多的时间。

「三天有点困难。如果至少给臣一个礼拜的时间……」

「那就不用了。」少女淡淡地说?「公文往返需要时间，我懂，催得太急你这边也不好过。假设三天之内没办法，你就以不引人注目的速度，隐密地追查吧。等过一阵子我再派人来，接受你的初步调查报告。」

「遵命。」

「这次我来只有这件事，你不用施礼了，退下去办吧。」

壮年人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想来不管怎么样的招待都称不上是聊表忠心，只好行个简礼后，往光门匆匆回去。

确认传送门激活装置已经完全停机，把通讯装置也关闭，苏希呼出一口长气，往后靠倒在椅背上。疲倦的神情是彷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当然，杨颠峰比较喜欢年长的对象，如果苏希真的是二十七岁风情万种的少妇，对青年而言，吸引力会比现在还大得多了。

她掏出化妆包正要重新化妆，见青年把手机递到跟前，定睛一瞧，上边写着的是?『流亡政府授权给?的事情是?随便派下一件事给他做做，试他的忠诚度？』便点了点头，开始上妆。

在小镜子里反复仔细地照了又照，确定自己已经把妆化得很完美了，苏希转身向贴身保镳点了点头。两人步出反间谍措施笼罩的范围之后，杨颠峰捉住了少女的上臂，她便很有默契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在旅馆的房间里了。

苏希颓然再床边坐下，神情有点恍惚。虽然她的脸上已经化回原来的妆，可是那毫无防备的神态，仍不由得让刚才第一次见她「两年后的真面目」而惊艳的杨颠峰，忍不住想凑过去亲上一口。

「唔，我们下一站去哪里？或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晚点决定？」青年问道。

「……」少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梦呓般的语气说道?「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要用这种好象要生离死别的说法。」

「我知道对你来说还没结束，但对我来说的确是的。不管是生离、死别，我早就已经决定，在这件事情之后，就要跟过去的自己道别了。」

「决心另当别论，?不是显然还对此依依不舍吗？」杨颠峰边说边想，如果至少可以等待一星期，见到苏希想找的人的初步追查报告，会不会是一个比较好的终点。这样想就觉得少女很令人同情，便问?「……其实时间还够用，距离也不是很远，要不要冒险去一趟史乌基犹市？」

少女颤了颤，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答道?「不、不用了。我一开始就没考虑要过去，想看的风景，不管还在不在都太令人徒劳的伤感。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失态了。」

「咳！麦克风试音，麦克风试音。那么，正在监视的各位，大家辛苦了。」杨颠峰朝向（大概是）窗外指向性麦克风的方位，说道?「虽然对各位有点抱歉，还想找机会试几次身手，跟各位斗斗。不过，大概不会再有机会了吧？我们要离开了，掰掰。」

接着转身，优雅地对苏希行礼并做出邀舞的手势，少女会意递上了手，两人便从房内消失。

监视人员闻言转向主使，见主使没当一回事地露出一丝冷笑，才放下心。「要移动了吗？长官。」

「嗯。留下一组人就好，我们去荷太沃。」「是。」

旅馆不远处的某间小店，懒得再找餐厅的两人点了饭盒，打算以此果腹。效率很好的送了上来，扒了几口饭菜，意外的感觉味道还不错，这附近有办公大楼还是园区之类上班族出没的样子。

「你这样讲，他们就会放弃监视离开了吗？」苏希带点困惑地问。

「会。」杨颠峰肯定地答复?「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前两次的狙击都失败，对他们的士气打击太大，如果这三天仍留在努绍筑，却无法现我们的行踪，无疑对他们的士气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因此，如果我是领导，明知对方仍留在努绍筑，也要移动到下一个地点装出胸有成竹的模样。因为我们只留三天，就算挖个洞把自己埋着都混得过去，如果存心要躲他们，他们也实在不可能翻遍努绍筑的每一?土壤把我们找出来。」

「……你看起来好象精疲力尽了。」苏希突兀地换了个话题。

「不是『好象』，是真的精疲力尽。」杨颠峰也不逞强，满脸倦容地用手在额上抹了一下，说?「在分身的状况下叠加念场能力，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辛苦得多。」

「如果你早知道事情这么难，会先结束分身状态才赶来吗。」少女问道。

杨颠峰只是略一顿，就肯定地回答?「会。」

「……你不是十分珍惜和女友宝贵的相处时间吗。」

「所以我才犹豫了一秒钟。」

苏希忍不住有些感动。这话无疑地是在表明，为了护卫自己的性命，青年坚决全力以赴，不想有任何保留。

「……那么，没有把这件事情先跟你说清楚，是我们不好?。」她以稍微俏皮的语气反问道。

「那可不能这么说，你们的这个决定，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使我和女友多相处了……」杨颠峰顿了顿，有些困惑又尴尬地继续说?「一天？」

「……才一天？」少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青年扮着鬼脸抓抓头，吐了吐舌头才说?「应该这样说，至少你们这个决定，拯救了一块异世界的大陆葛里布尔特。」「我听你胡说八道。」「对，听也知道是胡说八道。」

「……真的？」

「都说的确是胡说八道了。」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杨颠峰有点失策了，他早该认识到，苏希可是个超级好奇的好奇宝宝。

「简单的说，」青年又抹了抹额头?「我为了多和女友相处一天，为了施恩给某个片界的?界让他们帮我回地球，一开始只是想略施小惠。结果……结果不小心就拯救了那个片界。噢，还不确定真的是拯救了那个片界，只有几个人曾经很肯定地跟我说，我拯救了他们的片界。」

「你的女友住在地球的另一个片界？」

「对。」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跟施蒂莱问过跨片界航行器的事情……」少女顿了顿，有点意外地说?「原来你和现在的女友是成为乌德萨之后才认识的。」

「不，我们在我八岁时就见过面……」杨颠峰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会儿，才答道?「……不过的确是在我成为乌德萨之后才重逢的。」如果那天没跟沙百洲学长打架，答案就不同，是在成为乌德萨之前就和伊东华重逢的。

苏希想了想，说?「哼！装什么浓情密意，原来你和你不愿背叛的女友，也不过就这一、两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