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1（1 / 2）

不是不想挪出更多时间陪伴或说保护苏希，杨颠峰在特教学园这头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光以武术社那方面来说，对付巫厚德专用的新招（暂称）要练，刚入手的剑谱要练，鞭招和三体式自然也不能荒废，杨颠峰更是想好好研究一下上次挡住冰制弹头的怪招是怎么施展出来的。

而青年自己的兴趣人型战机驾控（事实上是改造）这头，先就是金登大哥寄来的超级难关，也不能忘记要帮忙雅丝玻姆编辑的练习用关卡，人型战机驾控课程也差不多要动真本事了，为此坚纳利夫需要进一步的整备调校，为此在《终极佣兵决战》中的单机模式的坚纳利夫（基于黑白花斑猫）和坚纳利夫二号都需要进一步的整备调校。

先是电脑中的坚纳利夫方面，经过几次的尝试，杨颠峰初步得到结论，使用梦幻改装的坚纳利夫二号在挑战金登大哥寄来的关卡上，未必能有什么优势。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对手的人工智能太「聪明」，挑战的机体越强，对方的行动就越趋保守之故。相对的，因为敌军的机体也有相当强度，使用太弱的机体，也别想造成像样的伤害，必须专注在把坚纳利夫调整成既有足够的战力击坠对手、又「弱」到可能让对手掉以轻心的地步。

至于坚纳利夫二号，本来就是杨颠峰基于个人兴趣胡搞瞎弄的产物，这次他打算把从葛里布林特看到的光之巨神和魔族们、甚至莫拉尔雅的身体结构所得到的点子，一起融合进去，看会造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来。

虽然早已经有了个人电脑，青年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找了个纸本，开始规划近日的行程。不过行程这种东西实在很不可靠，换句话说「预定就是用来变更的」，比方说，今早杨颠峰本来打算先把关卡初步编辑一下寄给雅丝玻姆，然后练习金登大哥的超难关二十次，接下来就要提早去武术社的；结果一时玩得兴起，就练习了五十几遍；或说被打爆了五十几次。「糟糕……」他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嘀咕着快步走出小鸡庄。

「学长，要出门了吗？」二年级才搬进同一栋宿舍的那位学弟，记得叫做介吕比的，扬手打着招呼?「今天有课？」

「没有啊。」说话中杨颠峰就自然停下了脚步?「前一阵子有些偷懒，所以想说这几天早一些去武术社，把偷懒的部分弥补过来。」介吕比闻言自然朝这位学长上下打量了几眼，果然穿着轻便舒适的运动服，头也没梳，怎么看都是要去运动，而不是要去约会的模样。

青年顿了顿见他没有回话，忍不住追问?「有事吗？」

「呃……」介吕比不太好意思地犹豫了一下，答道?「是有个……不情之请。说起来要花点功夫，如果学长在忙的话？」

「不忙。」杨颠峰欣然笑笑，移动到玄关旁同时兼具客厅和起居室功能的小沙上坐下来。

那位学弟也跟着坐了下，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是……听朋友说，那个学长们修的那堂人型战机驾控课程，终于差不多要进入实机演练的部分了。」

「噢！这件事？对呀，你听到的消息没错。」

「所以……就跟开学那时一样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毕竟还是想去旁听看看。」

杨颠峰认真地思索起来，面有难色地摇了摇头?「人型机练习场在使用中是禁止外人进入的，我没听说过旁听生可以进去，可想而知，那样很危险吧。不然就是去控制塔台那儿旁听，就算用高倍率的望远镜，甚至可以用自动追踪镜头来观战，也不太可能听到教授上课的内容和同学们之间的交谈，那样的旁听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也是这么想的！」介吕比握紧了拳头，声音有点抖?「所、所以，我，其实我是想，如果有人愿意载我来观战的话，那是最好的！」

「载你？实机演练的时候？」杨颠峰吃了一惊。

「……果然太冒昧了吗……」学弟显得很失望。

「你跟波谢提过吗？」

「提过，可是波谢学长拒绝了。」

「……哎呀，是我疏忽了，他早就说过，他现在所使用的机体是法路提政府提供的，那个他可不能自行随意改装。」青年沉思道?「可是我的机体没这层顾虑，以前也曾经做过教练机似的双人座改装，重来一次就更快了……」

介吕比黯淡的眼神中又重新闪起一丝光芒，颤声问道?「你、你愿意考虑看看吗？学长。」

「说什么我愿意考虑看看……就算我这边k也还有两大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是，我一定要征求教授的许可。虽说是使用漆弹的实机演练，过程中会有哪些危险，我并不清楚；我们每一次上场前都要在切结书上签名的。教授一定比我清楚得多，说不定以安全的角度来考量，他会认为我载一个学弟上场让他旁听会很不妥。」

「当然！我先去找教授取得许可。第二个问题呢？」

「还有一个问题是……你学长我……」杨颠峰本来要说《我的队伍》，可是他觉得这样好像是把败北的责任都推给别人，于是就只说「我」了。青年赧然道?「你学长我很弱啊！刚开始的时候……不，说不定，会一直输下去！搭乘在一个一直输的机体上旁听，应该很不好受，你确定你愿意接受吗？」

「我有机会旁听就该感激涕零了，还挑剔这么多做什么？」介吕比满脸莫名奇妙神色?「难道学长让我搭机旁听，还非得偶尔打赢个一、两场来展示一下威风？」

「你这样想就好！」青年大喜?「那么，你得到教授的许可之后，就来跟我说一声。」

「……学长你答应了。」

「答应就答应了，怎地。」

「我、我原本还以为没指望了……」介吕比沉默片刻，眼角下垂，一改平常轻挑的神态，万分诚恳地说?「学长，你对我这么照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等教授答应了再感谢不迟？」

「那可不行！」学弟意外地理直气壮?「如果教授拒绝了，我对学长感激的心情就会改变；可是学长慷慨许诺的事实其实没有改变！因此，要答谢学长就要趁现在。」

「……这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你要答谢我什么……」

「说的也是，我人微言轻哪能答谢学长什么……」介吕比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双眼一亮?「对了！我有个堂妹长得超漂亮的，也在这校里就读，我把她介绍给学长好吗？」

杨颠峰「咚」地一头磕碰在茶几上，半晌才抬起头，没好气地问?「那个……学弟呀，可不可以冒昧请教一下，学长，我，外表看起来，真的有这么哈女人是吗？」

「咦？没有呀！」介吕比疑惑地反问道?「可是学长没有固定的女友吧！这种状况下介绍漂亮的女孩子认识不是很自然的考虑吗？」

「我……我在家乡的地球有女朋友的。」

那位学弟不像别人一听此言马上嗤之以鼻，而是仔细思索了片刻，才问道?「难道……在地球上，还保留有原始的『指腹为婚』这种习俗？」

「咦？没有呀……」杨颠峰迟疑了一会儿，又变得不太有把握?「……我也不知道，至少大部分地区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真的有地方还有?！那真希奇呀，真值得组团去考察一下……不知道写个计画书的话可不可以骗到特教学园校方的补助款呢；」介吕比语锋一转?「不过学长你自己既然不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就没问题，何必单恋一支花呢。」

结果还是嗤之以鼻。青年揉着疼的额头，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

幸好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而且是灵茵的来电，杨颠峰眼珠子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唯～亲爱的，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我刚刚就在想，?也差不多该打来了。」杨颠峰以高分贝到夸张的音量说。

『蛤？』那头的灵茵显得很不习惯?『你刚吃过午饭了吧，饭后的药是不是忘了吃啊？』

「对吼，我已经把上次拿的锂盐吃完了，正在想什么时候再去保健室拿药……才怪！?难道不是为了上次说好的KTV的事情找我的吗？我一直很期待呢！」

『是这样没错啦……』少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嗯。嗯，好。对呀，前一阵子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已经忙完了。下礼拜天？可以呀！?会去约他们吗？我这边有谁？嗯，我看看……对了！」杨颠峰朝介吕比眨眨眼睛?「学弟，一起去吗？」

「咦，好呀。」介吕比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同宿舍的那位学弟也会去，我邀他了。嗯，两个人，还有他的堂妹。嗯。这就样。好，到时候我们再确定一下最终人数。好，就先掰掰?！」

切断电话，杨颠峰笑着对介吕比说?「既然你说你堂妹长得漂亮，那一定是自信满满?，这样的话，我不欣赏一下，那就对不起自己了。如果对方方便，下星期天就把她约来，好吗？」

「好是好……可是……不，没什么问题。」学弟皱着眉头感觉好像有哪里怪，又说不上来。他人生阅历尚浅，哪想得到青年压根儿不相信他堂妹能长得多漂亮，以为对方一看到灵茵，就会自动打退堂鼓了呢！

「那我去武术社了，等你问过教授的消息。」青年不由得又看了一次手表。

「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学长？」介吕比尴尬地说?「其实我同学们听我有这样的打算，都劝过我打消念头；学长居然答应了，让我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所以能不能请问一下……」

杨颠峰欣然说?「很简单！因为直到两年前，能够亲自坐进人型战机的驾驶舱中，看看战斗的实况，这也是我一大梦想！而且，当时的我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了！」

「……嗯！」介吕比兴奋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再耽误学长时间了，掰掰！」

青年匆匆忙忙赶抵武术社。本来想早来一些自主练习的，但看看表，也差不多是和波谢约好的时候。

心浮气躁的，做什么都感觉不对劲，所以干脆什么也不做，来仔细盘点一番武术社的场地和器材好了。

如他所料，一刻钟之后，波谢就跟着后脚进来了?「在找什么？」

杨颠峰面有难色，因为刚刚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是这样的?我想练『桩步』。」

「桩步是啥？」四只手的好友当然有此一问，因为这两个音既不是艾基尼卡语也不是波路提星的语言。青年稍微解释一下，他马上就懂，答道?「嗯……正如你所料，咱们武术社在特教学园中算是个小社团，所以自然也不可能会有经费兴建这样的场地。」

「唉……没救了吗……」青年苦着脸?难道要自己找木桩打进地里去？

「不过需要练桩步的不只我们武术社，剑道、剑击和太极拳社（作注?已代换成相似的地球名词）也可能练桩步，而且他们都是相当大的社团。我猜，漩?之心里边应该会有你需要的设施。」

「漩?之心？」杨颠峰听了有些疑惑，原本他以为那是图书馆之类的地方，但是后来现那儿不但有藏纸本书，还有艺术品和其他古物，所以同时兼具美术馆和博物馆的功能。现在听波谢这么说难道它还兼体育馆？「我是知道那里边有很逼真的虚拟实境室啦，可是在那种地方练桩步？」

「不是，单纯让你可以自行设定地面起伏来做特殊运动的房间。」

「好，多谢啦！我有空就去看看。」不能再多废话浪费练习时间，杨颠峰把剑拔了出来。

青年这次把剑谱当中新学到的一些身法、行步，运用到凯辛剑法的施展上，波谢集中了注意力，屡屡卖破绽引诱对手进攻。当然，等到杨颠峰好不容易抽出空闲到漩?之心看看，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

每当忙碌的一天结束之后，杨颠峰躺在床上，都要忍不住思索身在史乌基犹那另一个身体的事情。虽说自己是被迫、被困在那里，无可奈何；但是就这样闲闲住着，每天只是「过去」叨扰人家三顿饭实在不好意思，不管这笔帐到时候是算在新政府还是银河法庭的头上。然而，如果要「在那儿多耽搁些时候」，「顺带」保护苏希，就会牵扯到怎么跟这个坏脾气的大小姐相处的尴尬事。不过在那样的外星球，家事已经大多由机械代劳，每天除了在附近散散步顺便帮忙买菜买日用品、在沙上呆，或站三体式之外，也实在想不出打时间的办法。

这天他也躺在床上烦恼这问题，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不是还有网路吗？我在公寓附近散步，不就是为了熟悉环境以便在紧急变故生时多少作用。既然如此，虽然史乌基犹星呈现半锁国状态，我在这边上网弄的资料之类都无法转移过去，但在史乌基犹本身的网路上跟别人交流交流，这也算一种熟悉环境──网路环境。」

在网路上跟人交流可以起到什么保镳作用？这是有点自欺欺人吧。杨颠峰真正的目的是在那儿多耽搁些时间，算是陪伴心情惶恐的苏希罢了。主意已定，小鸡庄宿舍这边的身体闭上眼睛睡觉，史乌基犹荷太沃市那儿的身体马上一挺身跳了起来，打开房门一看，少女不在厅里，也不在厨房。

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做什么，出一些运动般的轻微声响。

青年便自行移步回到客厅，拿身分证插进桌型电脑的读卡机，连上了网路。入口网站最鲜明的标志，就是所谓的「搜寻列」，他思索了几秒钟，在那儿打入了「聊天室」三个字。

照惯例，搜索结果排行第一的是入口网站自己提供的聊天室服务，排第二的才是最大的聊天室网站群。点入之后杨颠峰思索几秒钟，又在聊天室的搜寻中打入了「荷太沃」。

果然有荷太沃本地的聊天室，而且看起来还满热闹的。杨颠峰正要进去却又改变了想法。

会在荷太沃聊天室出没的几乎毫无例外的一定就是荷太沃居民，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正是自己的邻居。等到聊熟了，难保不会有人约好了要一起去地方特色小吃啦、夜市、活动中心、社区社团啦，甚至聊天室成员自己开设的小店见面兼光顾，真的遇上了，一次两次还可以，每次都推辞，不会很奇怪很引人注目吗？

这可能是他多心了，不过杨颠峰的个性本来就有些乖僻。

所以他干脆就不进去了。只是，除非只打算进去当聊天室的背景，要打入一个聊天室之前，共同的话题是很重要的，自己能跟别人有什么共同话题，而且，还得是自己很高兴与人分享的那种？

想了半天，杨颠峰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键入了「终极佣兵决战」这几个字。

搜寻结果让他吓一大跳：还真的有！而且很热闹！最重要的，上边还清清楚楚地写着「全星私服」这几个字，表示他们不只是一群单机或区域网路版的同好交流，真的有伺服器的！

他马上「冲」了进去，把自己的?称取名叫「占士邦」，进去先打招呼?「大家好！我今天第一次现这个聊天室，好想念这款游戏啊！我已经有好久没玩了！」

『好久……啊？』马上有人打趣回话?『老弟，你几岁？』

「……十八？」『你才十八岁，那么你的好久是多久？』「呃……」

杨颠峰烦恼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决定用混的混过这个话题?「我从『那件事』之后都没玩过这款游戏了！」

『那件事之后啊……』没想到大家都听懂了，有人叹道?『这么说也有一年多了，对你来说的确算是很久了。老五，我们这个私服的宣传力度不够啊，转眼都过了一年多了耶。』

『是啊。』?称老五的人答道?『那，老弟，你在游戏中也叫这个名字是吗？我看你也不用浪费时间，赶快进来玩，现在登入送你一万块改造费唷。』

「一万块！」青年吓得目瞪口呆。一万块钱足以买一架黑白花斑猫，并且改造成接近目前他在艾基尼卡伺服器所使用的状态了，在游戏中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当然，对服务器管理员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只是以SQL语言改个数字而已。

『心动不如行动，那还不快点进来。』

「呃……刚刚听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冲进聊天室了，还没下载游戏咧。」

『靠，有你这种笨蛋！快去下！』不仅老五这样说，聊天室响起一长串的笑骂之声。

杨颠峰一边下载终极佣兵决战一边在计算着时间。一年多？这个数字是不是有些奇怪？「叛军」取得优势建立政权之后，史乌基犹帝国并不是第一时间就全面败退，一直到女皇陛下搭着可埃斯逃到地球附近怎么说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而光是那之后就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怎么算都不合呀。

他趁着下载的时候稍微查了一下资料，才知道玩家们所说的「那时候」，具体的说是史乌基犹正版游戏的伺服器关闭的时间。新政府实施锁国政策之后，正版的伺服器还支持了将近半年，但因为无法和原厂取得新的授权合约、但害怕又继续经营下去要付出巨额的侵权赔偿金，也无法循正常管道更新游戏版本等种种理由，才宣告暂停服务。

甚至于，这个有相当规模的私人伺服器，如果猜测它有原本正版游戏经营团队成员在背后支持，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可以想见，当正版伺服器关机的那阵子，这些球员兼裁判……，不不，GM兼玩家，一定动用所有在游戏中的关系，藤连瓜、瓜连藤把玩家拉来这个私人伺服器吧！只是这种台面下的办法虽有相当效果，可以预料难免也会有遗珠之憾，所以自已刚刚的表现才引起对方的感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