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4（1 / 2）

突然成为小包厢中瞩目的焦点，猫娘没有任何不适貌，反而还像是有点怡然自若，她条理分明地说着?「因为之前听了这位娑琪学姊陈述的一些往事，和谬最近遇上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让谬有了一些想法，想要说出来给大家做个参考；而在那之前，谬想要侧面知道主人对于女性的一些看法，所以才有刚才的疑问。」

「?遇见了什么事情？」杨颠峰好奇地问。

「几乎就是娑琪学姊之前所描述的、樊妮?学姊上学期初所遇到的事情，只不过却是最近的事。当时谬只是偶而从介吕比少爷那儿听说杨颠峰主人的名字，并没有把那聊天室八卦话题的主角和少爷同宿舍的某位学长联系在一起，所以刚刚花了点时间才回想起来。」

众人听了登时聚精会神──成为聊天室八卦话题的主角，对于一个名气普通的学生来说，已经相隔一学期前后两次，被他认识的人撞见，频率实在有点儿不太寻常。学妹继续说道?「谬那个时候既然不是对八卦话题的主角有印象，那么为什么会在那里静静旁听了一会儿？是因为当时谬刚好上到一门课。对了，谬的科系是心理系。

「那门课叫做团体迷思，团体迷思有许多特征，他们在讨论那些八卦的时候，完全符合这些特征，让谬觉得十分有意思，像是在复习那堂课的内容一样，就在那里多听了一会儿。至于八卦的内容，和当初樊妮?学姊听到的很类似，谬就不再重复。

「团体迷思的形成需要一些不同程度的团体特征，比方说团结程度、隔绝外部客观资讯、权威消息来源、论述的构成一向缺乏逻辑条理。谬就不详细说了，不然有人要说谬在背书或抄维基抄百度。这些算是先天特征，还有一些谬在当时看见出被特意营造出来的后天特征，比方说莫须有的时间压力──在那种懒散的团体中，如果开启了某个大家还算有兴趣的八卦话题，突然有人说他对这件事有了解，但马上要走，所以花短时间简单说一下，几乎十成情况所有人都会停下来，聚精会神地等他说；而这个人离开后明明已经失去求证或质疑的机会，大家却兴高采烈地传颂其陈述。另一个后天条件是成员普遍性相对缺乏信心或自卑的情怀，也就是说，像这种八卦，一向都是以『某某人学业成绩很好或社团、运动表现良好，甚至是个万人迷』为开头，先挑动闻的嫉妒和自卑，接下来容易形成团体迷思。相对的，如果八卦的对象是个值得同情的弱势，很容易在团体中出现比较客观的陈述和对八卦内容的质疑。」

「谬，?前面讲的那些，我虽然听得懵懵懂懂、都勉强还能接受；可是最后部份讲说当八卦主角激起听众的自卑心怎样怎样，这好像是说别人，不是在说我吧？」杨颠峰问道。

「主人你第一学期就拿到六十四个学分，跟来自法路提的某英俊体优生学长对练武术，拥有实际驾驶人型战机参战经验甚至有击坠数，在网游方面表现很突出，这些都是谣传吗？」

「……呃……虽然都形容得有些片面，但是也还算是真的……」

「这些都不论，再怎么说主人您也是个乌德萨呀。」

「嗯，当个乌德萨真的应该要低调一点。」花攸次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开玩笑，不如说是翻旧帐。

「谬最后再补充一点?虽然刚刚谬自已试着套话的部分失败了，但是，主人您在朋友之间得到的评价来看，其实是相当一致的，也就是主人不太擅长处理男女关系。这方面的弱点被人给抓住了，才会让这种谣言得以兴风作浪。对，谬的结论就是这样?这样长时间成为八卦话题的主角有点不寻常，很可能是有人在刻意散布，那么谬再来就这个假设小心求证?在场的各位学长姊和同学们，哪些有听过关于主人杨先生的八卦话题？」

谬自己先把猫手举了几起来，在场其他六个人，竟表情凝重地或前或后都把手举了起来。

「蛤，什、什么！」杨颠峰为这样的结论目瞪口呆。谬四下「张望」，动了动胡须，虽然她看不见，或许已经从现场气氛中，感受到结果了。

「好了，目前情况已经大致清楚了。」波谢率先把手放下，冷静地说?「感谢米莉谬学妹注意到被我们忽略的重要关键?我们只在意樊妮?的误会，却没多想之前她在聊天室遇到的状况。这个对手抓住杨颠峰语言程度不好和不擅长处理男女关系的弱点，造谣生非，实在可恶；不过在我们追究这件事情前，我有一件事要先问杨颠峰。」

「请说。」青年苦笑着，他猜测波谢要问的大概会是什么和什么。

「那我郑重的问你，你好好听清楚，杨颠峰。」没想到波谢却一个字一个字，直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问出青年料想不到的问题?「你，站在个人的立场，觉得，这件事，你，应该，要去，追究，吗？你想去追究这件事吗？」

这问题问得实在有点怪异，其他六人都是一头雾水的表情。

杨颠峰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内心惊叫了「啊！」的一声。在场的朋友当中，波谢是唯一肯定知道杨颠峰和史乌基犹的重要贵宾有牵扯的人，也亲自目睹了暗杀行动。连杨颠峰自己都因为病得头昏脑胀，差点忘了这回事。虽然乍听之下，对手拿男女关系做文章散布谣言攻击杨颠峰，跟史乌基犹的政治难民不可能有关系，但是，谁知道呢？金登大哥不是说得很明白，时空犯罪因为不能直接动手凶杀什么的，通常会使用些很细腻曲折的手法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被谣言攻击的事情，一定早就被金登大哥现，对金登大哥来说这正是绝佳的线索，刚好可以据此追查幕后主嫌，这么一来，如果自己横生枝节干扰办案，简直太不智了；反正这个谣言也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困扰。

「……波谢说的很有道理。」杨颠峰环向四周，拱了拱手说道?「这件事情就讨论到这里就好，请大家不要再追究了。不才在下能有这么多朋友关心，非常感激，铭记在心。对于不能把这件事情生的背景向各位解释清楚的事，心存愧疚，就在这里先说声抱歉了。」

他这一说，几个朋友登时就明白他大概另有难言之隐了，只有花攸次一时没明白，还反问道?「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的意思，具体说是怎么样？我听到有人在当场造谣的时候，也不能反驳吗？」不过在瑞齐赛拿手肘轻撞了她两下之后，她也知趣地闭嘴了。

这样一来大家也没心情唱歌了，草草结帐走出了KTV外。不过其实也都唱过几轮了，不得不佩服谬的心细，挑了个可上可下谁也不会尴尬的时间点说出这件事。「难得来到市区，我去买点东西；大家怎样呢？」介吕比问。

「我俩也打算要去逛街。」瑞齐赛笑着搂住了花攸次的肩膀。

「那我们几个要直接回学校的就在此分道扬镳?～」

五人?着电车回到特教学园站，又分成三、二两组各自回宿舍。带头的是波谢，后边杨颠峰领着米莉谬徐行，一前一后缓缓进了小鸡庄门，正见到阿福柔头的胖阿姨穿着一件洋装、拎着手提包匆匆忙忙地出门。

「嗨，阿姨，出门吃饭呀？」杨颠峰挥手打招呼道。

「没有，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到外边随便吃吃；顺便也买点东西。」阿姨笑着点点头快步离去了。每次看到胖阿姨就想起上次那个失败的禁咒，而且最近实在太忙，虽然有心改良它，也不知道要排到行事历的猴年马月去，杨颠峰想，幸好不常见到她。「噢，这么早就回来啦！今天玩得开心吗？」冶芳边用毛巾抹手，边从厨房走出来。

「嗯！很开心。」老杨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这么多朋友关心，暖洋洋的。波谢随口似地问了一句?「对了，管理员小姐，蓝班菊女士的工作是什么，好像没见她上班，?清楚吗？」

蓝班菊就是那位胖阿姨的名字，杨颠峰老是记不住，因为每次听到都想成一种很恶心的东西「蓝斑橘」，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令人厌恶，就排斥去记忆这个名字吧。这时冶芳笑了笑，答道?「大概是在做网拍！」

「网拍？」波谢惊讶了。

「网拍或是开设网路商店之类的。」管理员小姐说?「因为她房间的线路，网路频宽用量很大。」

「那……会不会也有可能有意外的兴趣，比方说，她其实是个骇客？」谬也兴致勃勃地插嘴问道。

「不太可能，她虽然同时上很多网站造成占用大量频宽，但是那都是一些普通的入口网站，所以这通常表示她在做网拍……」冶芳说着说着，突然醒悟道这方面的资讯是，她本来不应该知道更不该透露的，表情俏皮地伸伸舌头，眼神暗示同学们不要再多问了，便身转回厨房去。

三人默默地上楼，波谢问?「我们不去做多余的追究，但不表示你自己不应该想办法解决那件事，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谢谢关心。」

「虽然不追究，闲聊你应该不会介意；凶嫌是谁姑且不论，动机方面，你心里有数吗？」

这时已经走到房门前，杨颠峰闻言停在那儿想了片刻。如果动机和史乌基犹流亡帝国有关，波谢当然不会问；所以他明显是在暗示，除了那方面之外，青年自己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完全想错方向也说不定。

就算能?界，也没听说葛里布林特有什么技术能在银河系中导航，那方面的新仇旧怨可以不用考虑；地球上呢，学校朋友不用说，虽然曾和莉琪安一同耍了猎什么联的特务一记，想来也没有深仇大恨；特教学园嘛，特教学园，嗯……

「啊、对了。」杨颠峰一拳揪出在旁边偷听的玉风令，问道?「照时间顺序排列，我现在已经当了很久的佣兵打杂小弟，虽然你还没写出来，但我在当佣兵打杂小弟的时候应该得罪了不少人吧？」

玉风令看着窗外表示?「嗯，啊，今天天气，哈哈哈……」

痛扁一顿扔回原处去之后，青年摇摇头对好友道?「完全想不起来。」

「好好想。」波谢笑着回自己房间去了。

晚饭后不久，介吕比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除了一样送给谬的条码（类似地球上点字的刻痕）玩具，好像还去了趟她原本住的宿舍，帮她把毛毯和个人电脑拿来。毛毯？「呃……谬今晚要住在这里吗？」杨颠峰问道。

介吕比和猫娘一齐望着青年几秒钟，后抽动几下鼻子，说?「呜……咪呜……才半天，主人就要把谬赶回去了吗……」

「不不，我只是多心问一句，那个什么……确定一下。」青年连忙解释道?「我晓得的，这是叫那个──磨合期吧！」

「像地球那儿一样叫试用期也无妨啊。」学弟笑着答道?「学长说在地球上习惯是七天，那就七天吧！」

「哼！」猫娘用力地甩头生气地说?「主人你要是对谬不好，不用等七天，明天谬就离去！」事实上她也的确很不高兴。理智上知道青年隐瞒「不追究」的理由是有苦衷的，但情绪本来就不是可以轻易靠理智左右。

杨颠峰隐约知道她不开心，所以介吕比回房后，拿着干净的鸡毛?子充当狗尾草，逗她玩了好一会儿，总算表面上把谬哄得开心了。之后，谬的本业怎么说也还是学生（或许她自己认为是宠物），就开始作作业，青年则自己玩电玩。

今天的练习颇有斩获，又比以往距离要击沉的战舰目标近了好几个机身，青年疲累之余也有些兴奋。于是他连上网进了特教学园团聊天室。稀客，最近比较少上的灵茵居然也在那儿。

向大家打过招呼之后，灵茵密他说?『嘿嘿，今天出了太多事，害我居然忘记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对决了！』

「?放心！」杨颠峰回密道?「我可一点也没意思要把?的实力给逼出来。」

『哎唷，还实力咧，我一粒都没有。』灵茵开完黄腔，又说?『说真的，狙击手这个位置嘛，尴尬得很，打不中是实力，打得中也未必就是实力，也没有什么逼不逼出实力的问题。』

杨颠峰上次从艾迪学长口中听说了那件事，知道她真正的感慨是在说，就凭练习机那样的性能，能挥出她的实力只怕十分之一都不到，回应以一个笑脸，也不点破。

这时身后谬的功课好像暂时告一段落，收拾一番后站起身来，说?「主人，谬想自己去小鸡庄各处看看，熟悉这个新环境。那么谬这就去?。」

「嗯，小心脚下。」青年听了颇觉得好笑，他可以想像?猫娘答应被「送」给自己一小段时间真正的理由，其实是想了解一下介吕比的居住环境，这个对她来说或许比寻找新主人（玩伴）候补更重要得多。听她的脚步声在房门外摸索着下楼去，杨颠峰有感而对灵茵丢了一句?「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们对于甄宗复星球的女性或说男女关系，一点点惊讶或好奇的表现都没有啊！」

灵茵听着也颇觉得好笑，特教学园先是安排波谢，再安排介吕比住进小鸡庄，本来就有点让杨颠峰从类人型智慧生物渐渐适应越来越不像人的智慧生物的意思，只是这个呆头青年浑然未觉。所以她回答说?『外星人各式各样、各种各类数量这么多，看到什么都要惊讶的话，岂不先把自己累死。再说到男女关系嘛，甄宗复已经算是普通的了，我想对地球人来说，主人和宠物的关系，本来也已经是一种可以理解的爱情形式才对呀。』

青年闻言颇有恍然大悟的感觉，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即时通讯软体的呼叫声。来人也不令人意外，是雅丝玻姆?『请问一下，可以麻烦你也做一个以第三组为对手的模拟程式，借我们用来练习吗？』

杨颠峰见了登时有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刚才玩「金登关卡」稍有进步的兴奋之情已经化为乌有。

他考虑片刻，打字回答道?「抱歉，我对于关卡编辑的功能也不是很熟悉，其他四个组都还好，第三组，嗯，这样的对手我可能没办法很贴切地编辑出来，我想，是不是这一组就不用了。」

『……好的。』雅丝玻姆不知是否查觉了什么，简短地回答。

不由自主地轻叹了口气，杨颠峰移动萤幕上的指标打开了某个资料夹，里边除了一些档名奇怪的鬼玩意儿之外，比较显眼的是标记02～06的一排档案。

他迟疑了老半天，还是打开了03那个档案──这个自订关卡和系列编号其他四个不同，除了代表青年自己的坚纳利夫，赫然，代表第一组其他五名成员的机体也在己方之列。这当然不是青年不愿意把这个档案送给雅丝玻姆的理由，稍微修改处理一下，要不了几分钟功夫。

他选择开始进行关卡，包括波谢和灵茵在内的对手六机全力进击。轰！短短五分钟之内，我方被击落三架。

除非把敌队调弱，让他们犯上某些致命性的错误，不然，我方六机的战术怎么调整，结果都大同小异。

又仔细检查了几遍，杨颠峰自认没有高估对手的实力或低估我方的实力，这才又叹了口气，结束了这个关卡。

不知几时，猫娘已经回到房里来，还带上了个托盘，里边是一壶热茶、两个茶杯和一些点心。「谢谢?！看不见，弄这应该很费事吧！」青年惊喜地说。

「这都要感谢管理员冶芳小姐的细心和亲切！」米莉谬拉开另一张椅子，在桌边坐了下来，开心地说：「她似乎为着谬要来暂住小鸡庄，特地从头整理了一遍针对视障的无障碍措施！」

「茶好香！」杨颠峰赞叹道?「虽然自己泡茶也别有一番风味，但是，喝伸手茶果然才是人生至高无上的享受。」

「嘿嘿，上次跟谬这样的美女一起喝茶是什么时候？」猫娘边探舌试温度边问道。

青年稍微心算（换算）了一下，答道?「噢，将近两个月以前了，好久没这样享受了。」他说的当然是跟伊东华难得的相聚。至于苏希，一起喝茶的机会那是多了，可是不说女方态度，光是他所处的环境情势，就令人享受不起来。

「两个月？」米莉谬眼罩下的一双妙目似乎眨了眨，笑道?「比谬猜想得短多了。主人果然还是有这样的对象嘛！听今天包厢中主人的朋友的语气，就好像主人一向都正经八百地拒绝美女邀约一样。」

「?……」青年讶然地望着猫娘，迟疑了一会儿才问说?「?对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有兴趣吗？」

米莉谬猛点头?「有兴趣！很有兴趣！」

「为什么？」

「为什么？」猫娘愣了，犹豫片刻才谨慎地回答道?「因为……主人你给别人的感觉，刚好和事实相反啊！你完全像是一个运动神经不达、学业成绩也不好的典型，而且还像是个纯情大男孩，只要有漂亮女生随便勾搭两下，连魂都会被牵走的那种。这样的男生却功课好、体育表现优异，很少跟女生单独约会，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呀！」

「啊啊、原来是这样！」杨颠峰这才彻头彻尾恍然大悟?「我的本质完全被人看穿了嘛！?形容得非常正确、完全贴切，我从头到脚就是这样的人，功课烂，运动神经普通，女人缘又不好，告白会被拒绝，仰慕美少女偶像！」

如果没有那自体互为因果构成封闭循环，逻辑矛盾悖反的「那一针」和「回到过去警告乔邦师父」的事情生的话……

米莉谬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主人喜欢的类型……」

「?明知我今天才现自己遇上那样不愉快的事情，还存着这种爱听八卦的心理向我打听，我才不要说！我不喜欢成为八卦主角。」杨颠峰皱着眉头答道。

「?～?～」少女装模作样地假哭道?「谬就猜到会这样，早知道就不要老实回答了啦，诚实猫没好报，喵?哇！」

杨颠峰转移了话题?「?等会儿睡觉的时候，就枕?刚刚靠着的那个抱枕？不会太高吗？或?愿意用我的枕头，我还有一个替换的。」

猫娘马上停止了假哭?「谬晚上睡觉不用枕头。」

「噢。那么?……床单有些脏了，我自己睡的时候不常换，帮?换一张干净的吧。」

「谬晚上睡觉不用床单。」

「不睡床单？那……」杨颠峰愕然往床上望去，正想说不睡就帮?收掉，猫娘连忙抢着说了?「谬睡觉不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