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拼命地摇晃郑男,郑男清醒过来。“琴.......”
“男,你是不是真的感染了?我送你去医院。”
郑男微弱的声音说道:“不,琴。不....不是那样的。”说着,郑男的眼睛流下了一行清泪,“琴,我对不起你。再吻吻我吧。”
琴子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男,你不会死的。”
郑男无奈的摇了摇头:“别傻了,琴,吻我。”
琴子的唇轻轻贴上了郑男的双唇,琴子的肝肠已经寸断,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接吻.....
双唇已经对上,就在这一瞬间,琴子“唔”的一声惊叫,但是她的身子已经被郑男紧紧搂住了。琴子的瞳孔因惊惧而扩张,郑男的双眼满是愧疚,泪,流了下来。
琴子在那一瞬间,感到一个条形的生物,从郑男的嘴里钻了出来,钻进了她的嘴里,顺着她的食道一路向下.....那是一个细长的、滑腻的生物。或者说.......那是一条虫。
那条虫大概有三十公分长,手指一样粗细。
这接吻大概仅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但在琴子却似乎过了几个世纪。
两个人都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壁。郑男一直在狂咳,琴子则咳嗽,呕吐.......然而,就是没有将那条虫呕出来。
郑男低着头。
他恨他自己:他简直不是一个男人,甚至不是一个人。
他艰难地抬起了头,看向琴子。琴子惊恐的看着他,向后挪动身子,好似在看一个怪物。“你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他愧疚的说,接着抽泣道:“我对不起你。”
“那.....那是什么?!”琴子嘶哑地问。
“虫。”郑男哽咽道。“是虫。我的实验作品。我一直把他养在身体里。这就是我消瘦的原因。”
琴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一个人的身体是吃不消的。”郑男的语气逐渐恢复正常,但依旧很虚弱,“所以.....对不起。”
郑男的头又低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郑男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坠入了无尽的冰海,永不得超生。这时,他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幸福就好。咱们可以一起养他......就像咱们的孩子.......”
郑男惊讶的抬起头,看见了那双眼睛,那双忧郁而温柔的双眼。
“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虫在成长。
最开始,只有30厘米左右,现在是几乎半米了,琴子这么觉得,因为她每次和郑男接吻的时间越来越长了。.kansh.她现在似乎也不太讨厌那条虫:那条虫似乎成为了他们爱情的纽带。
那条虫一直在他们两个的身体交替生活。
疾病依然在蔓延,广播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人们已经陷入了绝望。城市真正的空了起来。偏僻的村子已经开始以整村整村的死人了。只有他们两个,似乎还可以维系着生活,那条虫就是他们生活的希望。
直到.......几个月之后。
那天,琴子自我莫名的感到困倦。虫,这周养在郑男的体内。郑男目前的气色还好,生活还是那样。
“琴,你还好么?”
“我......只是有点累。”
那天下午,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郑男很欣喜。他作为一个新的父亲非常喜悦。那天和往常一样和她道别,他忧郁的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抹亮色。
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郑男的尸体被发现在了公园里。经法医鉴定,他是自己投湖自杀的。他终于还是没能在她身边。而噩梦也变成了现实:郑男的尸体肚子是爆开的,内脏流在外边。法医说,这是正常的尸爆现象。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那条虫。
早春三月,阳光明媚,燕语呢喃。琴子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静静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一个人,微笑着。疾病结束了。公园里又有了小孩子的笑声。疾病结束了。
“也许吧。”她轻轻地说,“也许,这只是疾病的开始。”
春风拂过她年轻的脸庞,似乎带着那句淡淡的呢喃:
“我会在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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