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人也随着刘醒龙的话音,跟着吟诵起来。
王韦一虽然也混杂在众人里面跟着吟读,但他并不是一个懵人,反而觉得今天刘醒龙对这首诗如此快就表态,举动又过于隆重,有悖常理。
他眼前似乎弥漫着层层的迷雾。
当天夜晚,刘醒龙派人悄悄地传王韦一到他的卧室里来。
王韦一一边走着,那颗心似有十五个吊桶在七上八落,穿过文化长廊时,涔涔冷汗,从额角直泻眼脸,再流落下巴。
他来到刘醒龙的卧室前,用衫袖使劲地抹去脸颊上的汗水。
刚推开刘醒龙卧室的门,那双本已颤巍巍的脚再也支持不住,仆地往前倒下,他顺势趴在地面,施礼道:“刘校有礼。”
夜晚时分,四周静谧。
刘醒龙坐在椅子上,早已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在自己的卧室前戛然而止。
如今见到进房来的王韦一脸上憋得通红,衫袖又湿了一大片,知是刚刚抹过大汗,不禁在心底暗叹,良久,才开腔道:“王韦一同学,你先起来吧。”
要是往常,王韦一定然会马上站立起来,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
但这一回,他深知事关重大,加上双脚还在发软,故此,仍匍匐于地面,内心的激动使他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栗:“学生聆听师训,理应跪于地面。”
刘醒龙没有马上启齿,只是望着匐伏在地面的这个学生,此时此刻,确实是于心不忍呀!
刘醒龙知道王韦一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今晚招他独自到来私嘱,是将参加市大赛的名额他。
说实话,刘醒龙是深知王韦一对于古诗词无比的刻苦学习,平日,对他又是尊敬有加。
从个人感情上,刘醒龙极其不愿意将这个谜底揭穿,这会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但是,刘醒龙更加明白,自己作为一校之长,要独具慧眼,挑选英才,这事关一中的大事与声誉,并非私人感情可以替代的。
刘醒龙小声道:“你还是起来,我慢慢地与你谈吧。”
王韦一双手支撑着地面,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垂手而立。
刘醒龙示意王韦一在他的左边坐了下来,缓声地问:“王韦一,文化长廊墙壁上的那首诗是你写的吗?”
“这……这……”王韦一不可置否,谦谦地说,“学生愚钝,请校长钦加点化。”
刘醒龙手捋头发:“你这诗文采飞扬,比喻贴切。如果是以前去京城应试,定可才压千人,昂首挺胸进入前三甲,即使是在金銮殿对着圣上面试,也是无懈可击。”
王韦一听到刘醒龙的夸赞,心中高悬的大石蓦地放了下来,代之一阵惊喜:“多谢刘校的褒奖。”
刘醒龙继续说:“这诗的内涵颇深,一滴水珠可见阳光,这诗反映出你对古诗文的领悟已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
王韦一仍然是那么的谦虚:“余老师和刘校都是教导我们要刻苦学习嘛。”
刘醒龙将眼镜摘下来,拖长了声调:“但是——”
王韦一的心一阵的紧抽:“但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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