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等人回到客栈前厅,因见了先前那极其血腥恶心的场面,已是无心在食用饭菜了。
众人在这客栈里将就了一夜,直到次日天还未亮之时,就启程上路了。
临行前,那萧松扬言道:“这客栈既是一处黑店,千万留它不得!”于是点燃一把火,将这悦来客栈化为灰烬……
众人骑的都是上等好马,然一路赶来,马不停蹄之下,陆箐箐身下那匹青骢马,竟是活活累死。
众人之中,只有沈希言体重较轻,于是陆箐箐在前,沈希言在后,二人只得共乘一马……
然后一行人在黄昏时分,赶到巴渝县境内。
巴渝县因其傍山而建,故而又号“山城”,乃是古人西行入川的必经之地,三百里嘉陵江与长江交流其间,使此地成为川蜀闻名的商埠重镇。
老道士见巴渝境内商铺满街,街道上行车走马,颇有些繁华气象,正欲感慨几句,迎面忽然走来一个算命先生,他手持卦幡,疯疯癫癫的一身穷酸像,嘴里高念着问天卜卦的唱词,朝着老道士一行人走来。
只听那算卦先生唱的是:“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
这算卦先生专朝着老道士等人走来,待走到道路中央,竟自站在那里,拦住了众人去路。
老道士见此人行为疯癫怪异,刚想出言将其斥退,忽瞥见他那一双眼眼睛格外明净,于是他好言询问道:“这位先生何故拦住我等的去路?莫非有什么见教?”
那算卦先生随口应声道:“这里不是长谈之地,不知几位可否移驾旁边的茶摊……”
陆子坦等人着急赶路,本想出言将其驱赶,哪料被老道士阻止道:“赶路虽是要紧,但也不耽误这几句话的功夫。”
于是众人只得行至道旁茶摊,下马后各自将马匹栓住,然后随着算卦先生进了茶摊。
萧松将茶摊的两张桌子并排拼在一起,众人点了茶座下。
陈孤雁是个急性子,他首先开口对算命先生问道:“阁下将我等拦住,到底为了哪般?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老头子……”
那算命先生闻言,也不慌张,笑指陈独鹤和陈孤雁道:“我观二位老先生行走如松,稳坐如钟,颇有几分仙人之姿!有道是,练得身形似鹤形!老先生须发尽白,却不见半分羸弱之象,又佩戴着刀具。二位如此康健,绝非俗人,必是因常年修道练武之故。而这川渝境内,唯有青城山上……”
他说到此处便哑口不语了,然众人听到“青城山上”四字,已是闻弦知意,不由得将这其貌不扬的算命先生正视起来。
陆箐箐道了一声好厉害!然后指着老道士对算命先生言道:“我叔公也是道士,身骨同样康健,为何不说我叔公……?”
算命先生闻言,独自饮了一口杯中的粗茶,然后才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道盗同音不同途!我瞧这位老先生虽做道士装扮,但却并不见得是真道士。”
沈希言甚感惊奇,此时也是出言道:“哦?当真是奇了!同样是道士打扮,阁下因何认定我师父不是真道士?”
算命先生似有深意般,撇了一眼老道士腰间的直筒铲子,然后道:“五行之中,水火无形,金主贵,木主生,人死之后则化为尘土,故而土中常含腥气,老先生的身上分明就有一股土腥味,手里又拿着一柄铲子,想必老先生是常年动土下地的人物……”
接着,他又道:“近来听闻江湖上那一行当的首领人物,就好打扮成道士,所以在下斗胆猜测,老先生不但是动土之人,而且身份还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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