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城外大营,石元见大雪越下越猛,心中放不下白于道内驻扎的四千余庆州军士兵,再加上叛军也不可能在此时发动攻击,他不顾天寒地滑,带着几名亲兵,骑马一路往东巡视过去。
因为地势的缘故,四千两百名庆州军步卒分布在数十里长的山道边七八处空地上。士兵们紧靠着山壁扎下帐篷,因为要给过往的辎重车辆留出足够宽的道路,所以能驻扎之处比较零散,等石元一路巡视完毕回到营中,时间已经到了申末酉初了。
等他疲惫的回到帐中,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热水,自己的几名部下便一起闯了进来。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末将等你可是等得心急如焚;若是再等不到你,咱们都要一路找回去了!”
说话之人正是华容,他乃是石元的心腹,说起来话来便没有那么多顾忌。郭文和王召相对便要稳重一些,此刻却也是一片迫切地看着他。
郭元道:“将军,你去得匆忙,回来又晚,真是让末将等担心不已啊。”
石元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几人,问王召道:“你呢?你不说点甚么吗?”
王召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大手,道:“他们俩都把俺要说的说完了,俺没甚么好说的了。”
石元冷笑两声道:“行了,如今你们都看到我平安回来了,也没甚么事情,这便散了把,本将累了,要先休息一阵。”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只是不肯离去,最后还是华容腆着脸笑道:“将军,你这去庆州军驻地,难道不是因为天降大雪,咱们即将要展开对叛军的攻击,因此特意去巡视的吗?还请将军看在咱们都是你的老部下份上,将总攻时间提前告诉咱们,也好让咱们这心里不要如此瘙痒难耐、难受至极!”
“是啊是啊,将军便告诉我们罢!”郭文与王召两人异口同声一起附和。
“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罢,果然不错!”石元用手指点着三人:“三个莽汉,竟然还学别人关心起本将来了,而且还是空手而来,真是毫无诚意。”
“实话告诉你们罢,何时行动本将也是不知,所以要让你们失望而归了。”
“这如何可能?”三人均是诧异不已,郭文问道:“叛军阻断交通,若是将军事前没有与大帅确定好时间,万一……这配合上出现差错,岂不是白白错过了战机?”
石元摇了摇头道:“你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谁说叛军拦截便不能传递消息了?告诉你们也无妨,这几日你等各自做好准备便是,等待城中发出信号,无须本将再次下令,当可即可按照预定计划行动。”
“记清楚了,若是白日点了三炷狼烟,或是夜晚放火,便是出击信号!”
大雪下了整整一日一夜,到第二日傍晚方才歇住,地面足足被被覆盖了近三尺厚的积雪,这样的状况下休说是攻城,便是连行动也难。嵬名浪下令,派出所有的民夫清理战场积雪,又派了一万步卒去接应粮草,同时也将道路上的积雪清扫干净。
叛军既然无法攻城,守城的汉军自然乐得不动,但凡事也总有例外,比如周同。
要说是谁一日无事便显得发慌,那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周同无疑。习惯了激烈的厮杀,突然而至的短暂宁静让他觉得极度无聊,再加上军中伙食缺乏肉食,好几日不知肉味的痛苦更是让他无法忍受。于是在秦去病的怂恿之下,周同决定出城去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些猎物,也好打打牙祭。
只是偷偷溜出城去的这种事情他却不敢去做,这可是违抗军令的大罪,不是他能接受的小错,必须得去取得夏松的许可方能成行。
其实能得到王炳的许可也行,但是或许是因为与王炳接触不多,周同对官阶更高的夏松反而要更为亲近一些,也不是那么担心被他训斥。
来到夏松的住处,门口的侍卫大多都是从东卫跟随他过来的部下,许久不见他的身影,也是高兴地拉着他询问前几日的战况。大家都听说周同在城头大展神威,可是具体的经过谁还能比得过当事人来得更清楚。
周同本要推辞,他是要寻夏松要道命令出城去的,但是众人都说大帅与王将军在屋内商议事情,左右也要等一阵,还不如说给兄弟听听。周同卖不过这许多人的情面,当下便捡了几段出来讲给弟兄们听。听到精彩处,众人纷纷惊叹不已,结果这声音稍大,便惊动了院内房屋中的夏松。
“何故在外高声喧哗?”夏松不悦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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