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早起便听得士兵报告,昨夜有房屋不堪重负被积雪压垮,有数名士兵受伤,好在无人死亡,这件事情让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事,立刻派人去将王炳请来。
夏松担心之事正是积雪太厚,若是叛军撤退,怕是追赶不及,更不用说达到预定的歼敌目标。
不一时王炳赶到,对这问题同样是束手无策,头痛不已。王炳征战多年,但是都是以防守见长,以逸待劳、依托地利或者坚固的防守抵抗敌人的进攻是他的拿手好戏,可是若要像此次一样要主动去进攻、包围敌人,却是有些为难这位老将了。
两人在屋内思考多时也是一无所获,正值烦恼之时,院外的侍卫竟然喧哗起来,这自然让夏松烦闷的心情更加不悦。
“启禀大帅,是周同周将军求见。因见大帅与王将军在商讨事情,便暂时等候在门外,似乎……是适才讲了一些守城作战的事情,引得士兵们喧哗。”门口守卫的一名亲兵立刻回答,他其实也想加入到其中去,只恨自己站的位置不好无法脱身。
“哦,是周同来了?他来有何事?唤他进来。”
夏松对周同十分喜爱,听到是由他引起的骚动,怒火转瞬便消失不见。他转头对王炳笑道:“这小子不知道有甚么事情,老夫看那,十有八九是给闲的。”
王炳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果然,周同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帅,这雪太厚,叛军又不攻城,你让我出城去转转罢?”
虽然自己猜中了周同的目的,但夏松并不怎么欣喜:“叛军围城,你出去作甚?找死么?”
周同看了眼坐在一边微笑不语的王炳,先是对他抱拳行礼:“王大人好。”转头对夏松谄笑道:“大帅,我又不去找叛军的麻烦,只是从北城出去,上山看看能不能打到点猎物。你看城中伤员那么多,不补充些肉食,光是上顿下顿的吃饼,这伤口恢复起来也慢啊!”
“你就瞎胡扯!这冰天雪地的,哪里能有甚猎物给你打?老夫看你只是单纯想出去玩罢?”
“冤枉啊大帅!末将怎敢对大帅撒谎?大帅不知,这野外的动物平常昼伏夜出,也只有大雪封山的这种情况,才在白天也能寻到它们的踪迹。末将自幼打猎惯了的,如何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见夏松一口道破自己的心思,周同顿时大呼冤枉起来。
可是夏松只是冷笑,旋即便揭穿了他的谎言:“你还知道这些事情?你乃是成都府人氏罢?老夫白活了这几十年,可从未听闻过天府之国还有大雪封山的时候,嗯?你自幼如何在雪山上打猎的,王大人也在此,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周同大觉尴尬,这老儿怎的比自己还不懂得人情世故呢?哪有这般当面揭人伤疤的。只是这谎话还得圆过去,.uknsho否则出城的希望那便彻底熄灭。
他强自辩解:“如何没有的……便是赤城,每年也总有半月被大雪覆盖,何况其他地方?末将小时候跟着家父,那是走南闯北……”
“停停停!”夏松忍受不了他的辩解,在说下去只怕足迹便要遍布大江南北了。
夏松道:“你若是真要出城也不是不行,但你说的甚么给伤员补身子的废话便不要再拿出来说了,当真老夫是三岁小儿?那么多伤员,你得打到多少猎物才够他们分的?先不说你能不能打到这么多猎物,就算能打到,你一个人两只手,能拿得了几样?”
这话对周同可就没有什么威胁,他当即辩解道:“怎么拿不了?此事大帅还真不用担心!末将当年十四岁的时候,追猎一头黑熊,结果最后猎到了两一公一母头。上千斤的重量,还不是末将一人拖了数十里山路回到家中了。”又将自己的得意战绩当场复述了一遍。
这是确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所以他说起来也是理直气壮。
“上千斤的重量,十四岁的你,独自一人拖回家?咳咳,行了,老夫真的相信了,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这便退下罢,老夫与王大人还有事商议。”
周同看看一旁坐着的王炳,被自己的话逗笑得嘴巴都张了开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再看看夏松,只是对自己挥手,显然是要自己不再废话自行离去。
看样子大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了,周同十分沮丧,颓然地随便抱了下拳:“末将告退。”说罢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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