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怪事了,我赶紧往岸边划,幻觉,肯定是又见着幻觉了,人家死的好好的,哪有工夫拿眼珠子瞅我。
好不容易给折腾上岸,怎么把她弄回去又犯了难,也不是拽不回去,但肯定会拖到血肉模糊的,到时候人家家里人找过来,一看那样心里不得难受啊?
没辙,我只能回去找来小拖车,给拖回了小楼。
小楼地下室有冷柜,专门存放尸体用。
要往里放,那就得把她整个抱起来。
说实在的这尸体不咋吓人,也没啥怪味儿,但再好看她不也是个死人吗?!
一要靠近她,我这腿肚子就又有点转筋。
“大姐,你可看好了啊,咱们俩可无冤无仇的,这地方就咱俩人,大姐你可千万别吓唬我,我这帮你呢哈……”
我嘀咕着给自己壮胆,估摸着她也是听明白了,要不也不能冲着我笑。
不对啊,她咋又笑了呢?!
我腿肚子抽的更厉害了,刚才还俩眼紧闭的女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俩黑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她这么一笑,我就开始想哭了。
冷静,我告诉自己,冷静,这肯定又是幻觉,毕竟头一回见死人,太紧张了有幻觉也是正常的。
在幻觉消失之前,我决定跟个傻X一样,安静如鸡的站立不动。
她冲我笑,胳膊僵硬地在地上划,对着我慢慢爬了过来。
我去他大爷的,这女的也忒吓人了!就算是幻觉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话说回来,我哆哆嗦嗦地想,这回幻觉持续时间是不是有点长。
水底的泥腥味儿一个劲往我鼻孔里钻,她慢悠悠抬手,按在了我脚脖子上——
我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不可描述的部位也跟着抖了抖,不对啊,这不是幻觉,她真的抓住了我的脚!
那只手冰凉刺骨,寒气直接往我骨头里钻,刚还热的浑身是汗,这会儿刷的一下子透心凉。
我嗷的一嗓门就喊了出来,玩命地蹬腿,谁知道那手就跟长我脚上了似的,半点不松动。
哆嗦老半天,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这具我确定已经死透气的尸体,真的抓住了我的脚。
靠着冷冻柜,站稳以后,我开始琢磨一个现实的问题。她的手我死活掰不开,等寻尸的找来,一看这架势,那不得怀疑她死了这事跟我有关?
我战战兢兢低头看看她,眼睛又闭上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是怎么也退不下去。这会儿消停了,要是等会儿又睁开眼冲我笑咋办?
要是她再睁开眼的时候,觉得掐我脚脖子不好玩,改成直接掐脖子,我这条小命不得直接交代了?
我一咬牙,一闭眼,老爷们能屈能伸,向神棍低头,总比不清不楚死在这强。
二大爷挺够意思,接了电话就赶过来了。
不过他来那会儿都快明天了,手里摇着把破芭蕉扇,还穿着那条大花裤衩。
这老头一进来,就哎呀一声,“你印堂发黑啊。”
“你没看见我眼圈更黑?”
一晚上我都不敢合眼,生怕这女尸又开始睁眼冲我笑,我就举着个电棍盯她盯了一晚上,俩眼睛火烧火燎的。
二大爷低头看一眼女尸,乐了,“哟嘿,你从哪儿惹上的啊,怨气老重了。”
怎么听他这动静,不像是我见了鬼,倒像是中彩票了呢?
我跟他说能不能别废话,先想想怎么让她松手,我这一晚上坐不敢坐,站也不敢好好站,这条腿都快断了。
“你昨天跟她说啥了?”
二大爷直接蹲她边上,头也不抬,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对着个死人能说啥?”
不就昨天拉她那会儿我害怕,跟她瞎嘀咕那几句么,我也没骂她啊。
“那就对了,怪不得人家缠着你,你说你多嘴个啥,这女的死的时候怨气太重,你跟她说是来帮她的,不缠你缠谁。”
二大爷看我的眼神跟看弱智似的,“你也是,看不见她死的凶,怨气重么,那一肚子怨气撑的她尸体都不带走样的,你也敢搭话。”
我下巴都快砸地上了,这我哪儿知道啊?!
而且我特别想跟他解释一下,我是学广告设计的,没学过怎么当神棍,这人死的凶不凶真看不出来。
“二大爷。”我真想给这不急不慢的老头跪下,“咱能不能先让她松手,我这憋着尿呢。”
二大爷瞅我一眼,没出息三个大字深深地包含在了那个眼神里。
他按着女尸手腕,一抖,刚还硬邦邦钳着的手顿时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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