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真挺蹊跷的,烟罗能记得寝室里其他几个人,就是不记得那个王思琪。
她对寝室的记忆,就跟从王思琪脑子里复制了一份似的。
烟罗自己都想不明白,其实吧,我觉得人这辈子,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也没必要非得赶在一时半会就明白。
眼前比较难办的是,她能去哪儿。
想想也真是挺扯淡的,本来活的好好的,就去山上写了个生,回来发现寝室里没自己这号人不说,家也不是家了,换谁不得崩溃啊。
“要不,先上我们无名斋待着?”二大爷闷头半天,可算说了句人话。
“我没身份证。”烟罗咬着嘴唇。
“没有不要紧,有你这个本事,在大爷这打工不用身份证,人来就行。”
二大爷说的,真是和蔼,真是叫人感动,感动的回去路上我实在忍不住想给他两脚。
这区别对待是不是也有点太明显了,凭啥烟罗过来,身份信息都不用,轮到我了就不光得证件齐全,还得给他留下身份证复印件?
后来我觉得憋屈,去问他凭啥,这臭不要脸的老头呵呵半天,跟我说店里还是有不少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老贵重了。
我一琢磨,他喵的这啥意思?!
“你怕我偷呗?”
“不是啊,大侄子,这话不能乱说。”二大爷义正言辞,“偷这么下三滥的事你不能干得出来,但是你笨呐。你要哪天脚一歪手一滑,是不?防患未然嘛,是不!”
那个官方气息十足的防患未然,让我特想脱了鞋把袜子塞他嘴里。
就没见过嘴这么臭的老头!
我得忍,要连这点都忍不了,指不定哪天我就真抄块搬砖抡死他了。
“那啥,那烟罗住哪儿?”
“我包吃住。”
哎呀我二大爷你可真是我亲生的二大爷,在世父母也就这样了!
我乐的都不行了,包吃住,那不就得住无名斋啊,那不就等于,那什么,我俩同居了吗?
再四舍五入一下,那不就等于我俩私定终身了吗!
二大爷哦一声,“对,还得问问你,有啥意见不?你要是不同意,觉得有啥不好的话,那我重新安排。”
“同意!”我说,“谁不同意谁是孙子,太明智了二大爷!”
二大爷点点头,笑呵呵的,“成,那就这么着!”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二大爷从他的花裤衩里,掏出了一枚锃光瓦亮的钥匙,快走几步撵上了前面一直沉默走路的烟罗。说那是无名斋员工宿舍,就在他家楼上。
我刚幻想到过去几十年以后,我俩金婚庆祝日的温馨场景,那把钥匙就给我咔擦打碎了老子的金婚纪念日。
“哎,大侄子,你虎着个脸干啥?”
“我觉得咱法律体系有待健全。”
我是发自内心的期盼着,什么时候能把这些说话让人整不明白的贱嗖嗖的老头全给拉一块枪毙,到时候社会肯定能安定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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