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算是凛冬城中比较热闹的地方了,男人有了点小钱就回去酒吧买上一壶廉价的白薯酒,喝了之后身体暖呼呼的,很舒服。
在履行身为酒吧的基本职能之后,它还是情报贩子聚集的地方,这城里也有几个独行的魔法师或是魔剑士,他们一般是车队的抢手货,特别是没有贵族背景的平民商户,就经常会在酒吧中向情报贩子打听情报,有些商队还真的因此雇佣到了优质的打手,做成生意之后至少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衣食无忧了。
当然也有那种雇佣到垃圾货色的商队,便如同往常的赌徒一起消失在了茫茫的风雪路中了。
她抬起头,窥见了风雪之中昏暗的微光,于是快步上前去,她的方向感还没有因为略显暗沉的天空而失效,屋子里散发着温暖的灯光,门口的边上有一根砖砌的大烟囱,牌子高高挂在店门前,写的是“JINGA”,一种古老野兽名字的发音。
牌子有些发旧。
安姆自然不常来这种地方,从门口就能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她有些害怕这种嘈杂,就像是那群小女孩的叽叽喳喳一样让她觉得难受。
她将头上的围巾紧了紧,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坐下,用余光时不时地扫射着店里的人,那个男孩如果进了城里,不是去工会应该就会去酒吧吧——餐馆并不会在寒潮将至的冬夜开门。
这里是这城市里最大的酒吧,也是开在最显眼的地方的酒吧,它位于进城的三岔路的中段,后段有防具店和药剂店,人来人往。穿过中间的凛冬大公府之后,就是后面的农田和军营了。那里远离居住区,也鲜有冬季能成活的农作物,在当下是少有人去的地方。
安姆感觉很局促,她格格不入地用眼睛急匆匆地扫视每一个人:没有……还是没有……
“哟……嗝,呃……一个人……么?”
等到粗犷的中年男人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才感受到身后喷吐出的酒气,在她想拿手遮住自己的鼻子之前,粗糙的大手捉住了她短手套下露出的手腕,男人的另一只手摸索着她的脖颈,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带着温度的呼吸。
她心里直呼糟糕,可惜女人的身体无法挣脱酒鬼的禁锢。
酒鬼粗暴地抚摸着她的左脸,越挣扎那只大手就握得越紧,可一个做工的女佣,哪有力气反抗?当她投出求助的目光时,才发现身边的人就像看不见她一样,正常的进行着他们的活动。
安姆忽然想起拉帕那不务正业的家伙的话:天寒地冻的,妓院只给上流人开开。我们这群人啊,只好去酒吧找找“上班”的女人了,你可别说,那些女人可好搞定了,只要忽略他们冻烂了的手脚,里面还是挺舒服的,小嘴儿暖的那里都尿的出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便宜,一个冻得梆硬的面包就能解决——
他和其他男佣吹嘘的时候得意洋洋。
怎么会这样……
毛皮做的裙子边缘的毛线扣结被酒鬼粗暴地撕开,家中仅剩下的裙子就被随意落在酒吧的一隅,老板路过她的时候还向她身边的客人打了声招呼,满溢出来的大杯白薯酒被重重地放在酒桌上,他用余光看了安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安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向后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酒鬼的裆部,她听见了男人的惨叫,虽然暂时淹没在酒吧的嘈杂之中,但是呆在这里只会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安姆踉跄着站起来,也顾不上拾起地上的裙摆,飞速向外冲去。
“婊子!他妈的臭婊子!大爷的,那群贱女人排着队让大……大爷我。咳,你他妈的……嘶……臭婊子……你他妈的别跑!嘶——”
她只听见身后的咆哮,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词,安姆一边跑。泪水一面从脸上流下来,在脸上结成了冰碴子,她拿着手套拂去脸颊上的坚冰,鲜红的血一滴一滴顺着下巴流下,过了一半又开始结冰混杂在一起。
疼痛被寒冷冰冻,她拼命想控制眼泪流淌,却一直做不到。
她的妈妈早在五年前的大寒潮之中死掉了,原本还能靠着父亲分担家庭的重担,但是现在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孤孤单单无依无靠,一个人活着虽说看似少了很多负担,没有人需要她,但她也不可能去需要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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