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佣,安姆要早早前往凛冬大公的府邸,提前准备好饭菜,打扫好卫生等待主人们的到来。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塞莫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门边,他没给她准备什么送行的东西,只是目送着她离开。
安姆心想这孩子呆呆的,怕不是被昨天她说的东西打击到了?和一个孩子解释妓女和她们之间的勾当可不是件她喜欢做的事情,她们这种做女佣的算是待遇好的那种了,如果没什么外债的话至少又不会饿死,在府邸里的时候又不会有外面的冷风,她内心里有些隐隐看不起出卖自己身体的妓女,但又不好在塞莫的面前表现出来,只好费力地斟酌用词解释了一番,但就算是那么说——那个孩子还是听得懂的,他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光鲜的东西。
……
啪!
……
直到把果皮掉到地上的瞬间,安姆才回过神来。
脑子里一直装着那个男孩的事情,让她今天一直不能集中精神。她急忙弯下腰去捡起滑腻的果皮,背上地上的木筐,再一次戴上厚厚的手套,准备出门去了。
实在不行的话,还是要去通报伯爵府的佣人吧?
正门那里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安姆呼了口气,疑惑的目光捕捉到了那辆华贵的马车,金发金眼的贵族小公子穿得一丝不苟,他跳到地上,在众人的簇拥之间被拥到门前,凛冬家的二小姐雯?凛冬正在门口等候,她穿着毛皮做的礼服,像个毛茸茸的洋娃娃,洁白的头发梳成两股,用真丝做的蝴蝶结在末端绑住。
真好看啊,和她天差地别。
安姆看见她向着雅格?索伦斯礼节性地鞠躬,脸上的微笑也是一丝不苟,那是一种标准的社交性微笑。
两人一直在交谈,一边交谈一边进入正厅堂,不一会就有女佣端来泡好的红茶,放在花岗岩做的茶几上,茶几的纹路整整齐齐,上面的杯垫也是用上好的玉石做的,外围镶嵌着细小的蓝宝石。热气在温暖的宅邸内部打着转,融入了温暖的空气中。
“喂!安姆!你是聋了吗?”
拉帕压低声音,拍了拍她的后背,他对那索伦斯商会的少爷嗤之以鼻:“你不会和那些小女孩一样,啊,被那个小少爷,迷的神魂颠倒了吧?”
在“小少爷”三个字上,他加重了发音。
当然,他也只敢背后说说。
安姆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
“切,那些贵族,啊,玩女人都是一次性的,你别看那小少爷人畜无害,说不定,啊,早就不是个雏儿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堆积的雪中,安姆终于不能忍受拉帕的碎嘴:“干活!不然我就把昨天你翘班的事告诉总管。”
“反应这么大,啊?你还真对那小崽子有意思?”拉帕继续带着挖苦哈哈大笑,安姆把头扭到一边,昨天丢失裙子的事让她现在双脚冰冷,旧的裙子一直在往外掉棉絮,昨晚也没有时间去修补,现在她可算是吃到苦头了。
处理垃圾的地方默认是冰洞,把它们聚拢成堆丢进冰洞用雪盖上一层就好,来年开春水就会裹挟着垃圾离开,去往遥远的地方腐烂进泥土。
做完一切工作的时候,她只觉得腿抖得厉害,拉帕也有些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脑袋里装着春梦,可不如装点享乐的好?”
“我看,你脑子里都是精虫。”
安姆反唇相讥,想到昨天的经历,对拉帕更加没有好感了。
往前走了两步,安姆却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没有知觉的右腿忽然传来剧痛,靴子里被浸透了,她一脚踩进了小溪的冰窟里,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拉帕走过来,皱着眉头把她的小腿从冰窟中拔出来,安姆一直在抖,他嘴里暗骂了一句,还是把安姆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她在雪原上行走。
他们回到凛冬大公府邸的时候已经基本临近收班时间了,用锅炉烧的热水洗过木筐之后,仆人们全都聚在狭小的佣人间,叽叽喳喳地吃起东西来。
“现在的蔬菜是越来越贵。”负责采购的女佣唉声叹气,“索伦斯商会真是不知变通!不看看他们家少爷和我们二小姐关系这么好……还是一个劲涨价,就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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