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薇拉割开手腕,她是用用法杖的另一端的尖刃割开的自己的手腕,血液像是在相互吸引一般凝成巨大的圆球,膨胀到人头大小的时候,瑟薇拉控制肌肉收缩伤口,止住了血流。
她的血液并没有凝固,人头大小的血球漂浮而起,最终直接向埃尔格力飞去。
“这就是我的延伸魔法,我叫它“渗透”。”
“我的血是有毒的,初始就有毒,后期我为它加上腐蚀性,再后期我又研发出了快速造血的魔法——这个魔法就是那时候研究出来的,如果对方的血液中没有毒素,我血液中的毒就会渗透进去直到达到平衡,但是如果对方血液中的毒比我元血中的毒还要强大,那我的元血就能吸取毒素到其中直至平衡。”
她解释道。
“咒疾也是由毒引起的,只不过表现的形式不同。”
血液包裹住埃尔格力头颅的瞬间,方才他施法之时在脸上出现的方块咒文又一次浮现了出来,它们像是拥有意识的活物,在埃尔格力本就肮脏到杂乱无章的脸上无序地通行着。
这就是咒疾。
咒疾,一种怪异到极点的病症,如果一个人被咒疾完全感染,脑袋上就会爬满诡异的文字——无法解读、难以理解、像是某种隔断和谬误。那人也会因此而发狂,疯狂的袭击人类,传播咒疾。
“被咒疾完全侵蚀,你就会失去意识,成为咒疾的传播者。”
瑟薇拉的表情不太有变化,就像一个人偶那样死板,她偶表露出的也只有“高贵”和“轻蔑”罢了,哪怕是面对埃尔格力。
“那种事情不关我事,嘿嘿。”老魔法师咕噜咕噜笑了几声,“消灭咒疾是大书库的五指的任务,和你有什么关系。”
“确实。”
“但要是你胆敢变成——”
“要是我胆敢成为咒疾的传播者在你的面前出现,那想杀我的可就是你家那位了。”老魔法师摊开双手,打断了瑟薇拉的话。
瑟薇拉摇头,手指操控血液在埃尔格力的脸上盘旋几周,方块咒文的一部分就化作蠕虫般的黑暗被吸附进瑟薇拉的血液,她手指微微一勾,带有蠕虫的血液就极速朝下坠落,在雪堆里,晕染开一块细小的斑点。
那些细小的东西还想蠕动,却被瑟薇拉紧握的双手束缚,最后在高度活跃的以太中化为灰烬。
“这并不能完全消除,只是缓解。”
“多谢。”老头难得躬身道谢,他一下子直起身来:
“那么,希望再也不见,瑟薇拉夫人。”
以太的流动又一次变化了,瑟薇拉抬头,帽子下的淡红色长发被风高高扬起,虚空中的精灵文环绕着空气,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书写那般延展。
她拉下帽檐,隐藏起自己的表情。
老魔法师怪笑起来,似乎看出了她时间的窘迫:
“善后就让我来吧,不过瑟薇拉,怎么向哈维交代就只能,嘿嘿,靠你自己了。”
埃尔格力说的“善后”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哈维伯爵并不是什么蠢货,洛克利尔的魔法师眼高于顶,她的配偶也并非什么泛泛之辈,哈维伯爵自身也是一位强大的魔剑士。
并且,作为商会的主人,他同时也极其精明。
那个女佣。
如果不处理那个女佣的话,再过不久哈维伯爵就会顺藤摸瓜,到时候谁都得不到好处。
想必瑟薇拉这种聪明人,也能听出其中含义,瑟薇拉不能离开伯爵府太久,所以这件事必须是他来做。
其实瑟薇拉怎么样埃尔格力倒是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要引火烧身罢了。
咒疾得到缓解,埃尔格力的实力也比之前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虽然不及全盛时期,但在凛冬之中也能有一定的话语权。
可惜,哈维的强大不仅仅来自于来自于他的剑,更来自于他如同蜘蛛一般,结织出的关系网。
更别说魔导师之间也有位阶的区别,如果是全盛时期他还能打败哈维,可现在嘛……
埃尔格力拖着昏迷不醒的塞莫走进堆积的矮房之间,小眼睛里闪着毒辣的光芒,那个女佣现在应该还没有回到凛冬大公府上去,这样就会好办许多。
那么,就趁着这段时间——
“是这里吧?”
他伸出手,继续在虚空中写出文字。
精灵文再度被构筑、编写,木门被剧烈的风压瞬间粉碎。
那个女佣的呼吸就在不远处。
炉火噼啪烧的室内温暖无比,女佣靠在墙角——正好是塞莫靠过的那个墙角,呼吸均匀的沉睡着,她正沉浸在美梦之中,也顾不上是不是在床上熟睡了。
“真是幸福的女人啊。”
埃尔格力感叹着,手中却没有停下,他干枯的手指从空气中的精灵文中心抽出闪着寒光的刀刃。
——这是简单的“物质转换”。
咻!
刀刃扎进女佣的小腹,让安姆从温暖的美梦之中惊醒过来,她张开嘴大声惨叫着,手指伸向不远处的虚空。
幸福……明明就触手可及。
安姆模糊地看见了刚才那个老魔法师的脸。
他不是索伦斯的魔法师吗?他不应该陪着那个孩子回去了吗?他……
为什么?
什么呀?为什么?怎么——
他一定是为了那些银贝拉!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客卿魔法师,哪怕是魔导师也——
也是需要钱的吧。
埃尔格力插入的那把尖刀微微抖动着,刀尖还在她的肚子里不断搅拌,划过肠子和胰腺,安姆最终痛得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她的声音在风中飘荡着,传出了破碎的门外。
靠的近的邻居们听见了她的惨叫,纷纷从自己的家中探出头来。
“什么情况,这女人鬼叫什么?”
“那个方向……住的是安姆?”
几个胆大的邻居靠近了她的家,往里面望去——安姆的手紧握着匕首,她想把它拔出来却一直都做不到。
力量在不断流失,她正想高声诅咒埃尔格力,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的,怎么回事?这疯女人捅了自己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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