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我可是——魔法师中的天才!——你们想要做什么?不就是精灵……换一个就是了!换我!我也是精灵——”
老魔法师失去了矜持,开始疯狂的大吼起来。他身边的几个索伦斯家族客卿无奈苦笑:“只是取一点血而已,埃尔格力大人,要是您没有身患咒疾,也不必如此紧张吧?”
埃尔格力虽然是魔导师,但咒疾还未得到完全压制的他其实只能算是强于普通魔法师——这是划分魔法师等级之中指普遍的位阶,所以也就以“魔法师”命名。
埃尔格力也敌不过一个索伦斯家族,最后还是被强迫着取了血。
“这老头子这么没用?”瑟薇拉听完急急赶来的男仆的汇报,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她示意对面的女人不要插嘴,“竟然被取走了血?不过算了,现在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让他休息吧。”
“瑟薇拉,我早就说了不要嫁给这种男人,你要是听我的,当时回到大书库那边去,不比现在过的好多了?”坐在对面的红衣女人笑眯眯地说,“多少人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爱情付出一切,却不知道自己付出的越多对方越觉得理所当然。”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你可以走了。”瑟薇拉冷冷地说。
“别嘛……我这里有一条很重要的情报,你要不要听,红魇?”
红衣女人双腿交叠,挤出了雪白的肉缝:“这也许关乎你们的未来呢……”
……
塞莫被关在狭窄的牢房里,他用白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花板,随后翻了个身。
早就知道应该是这样的,他向着那个孩子刺出的那一刀让哈维把他真正地认作敌人。
别的做法都达不到效果。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哈维认识到这件事地真实性和重要性,无疑证明了他和埃尔格力都想杀死索伦斯家的私生子。
不不……不……也许只是因为那到达顶点的烦躁?那时候的脑袋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比以往都要聪明许多。
这也是压死埃尔格力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身患咒疾,这便是铁证。
一切都结束了,看到凛冬的那个刹那他就应该已经满足,活着和死亡再无区别,一切平等,如何都无所谓了。
……如果伯爵饶他一命,他是不是也会被变成奴隶?
或者,通过死亡能回到以前的世界?
但是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做老师的好学生吗?然后找一个好上司干到死?
塞莫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该死!该死该死!你们这群卵蛋!他奶奶的……艾斯琳还在等我呢!艾斯琳还在等我呢!我可是伦纳特学院最优秀的学员之一!你们在干什么!!”
“这……怕不是咒疾进入脑部了?”一个年轻魔法师挠挠头,害怕地远离埃尔格力一步。
“他现在记忆好像相当混乱……”
“谁知道呢……不过咒疾啊、伯爵大人他最讨厌咒疾了,伯爵的父亲就是死于身患咒疾的人的袭击吧?伯爵不管怎么说都恨不得杀了他。”另一个人耸耸肩说道。
果然……
塞莫看着埃尔格力布满皱纹的脸庞扭曲的样子,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
明明他可能也要死了,伯爵不会放过任何对索伦斯不利的事物,当时他太过于冲动了,替身的背叛和对埃尔格力的厌恶让他鬼使神差想出了这个把他推入深渊的计划。至于说自己才是真正的私生子?那才是死路一条,伯爵根本不在意私生子的死活,只是为了挣得一个好名声,只要瑟薇拉下手足够隐蔽,他就可以当做没看见。
这一点,刚刚已经得到了验证。
但现在却觉得很平静。人会怕死吗?答案是笃定的。那种从深渊之中被俯视的感觉,被拽入冰冷的黑暗之中的感觉就像是迟钝的尖刀在脖颈上厮磨。
但又觉得像被发泄出来一般愉快,烛火在身边摇曳,世界在昏暗的刹那被分开一条窄小的光明,只要手指轻轻一搅就能粉碎的光明。
女佣对他说:你能活的更好。结果只不过是把他推进了另一个噩梦。当初为什么想要靠近凛冬来着,是因为什么来着——
“它安静又美丽,让我觉得十分、十分的怀念。”
怀念什么?怀念那般的冰冷?雪花像是一块白布无限延伸,透过织就的空隙才能看见天空中的微光。
是这样吗?
他讨厌他人为他带来的疼痛,所以他深刻地厌恶着埃尔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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