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不知道这事……嘿,我们这是被关在哪里来着?”
“凛冬的牢房里。”
“凛冬?哈?凛冬?怪不得你不知道!”埃尔格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北国的那个破地方?我去,怎么,那群傻逼把我弄这来啦?唉……也不知道艾斯琳咋样了。”
“所以说,艾斯琳是怎么回事?你说的完我们就一起逃出去。”塞莫随意地说道。
“艾斯琳是我的爱人。”老魔法师忽然露出极其真挚幸福的笑容,“艾斯琳是东方来的精灵,她有一头好看的白发,身材又好嗓音又好,简直就是个大美人儿!”
他正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我去东方的时候和艾斯琳相遇了,它带着我们参观精灵之乡,我当时还是个名不见惊传的魔法学徒,只会研究一些旁门左道。”
他的眼睛里的火焰又燃起了。
“我对精灵的文字研究也十分深入,小兄弟,假如你去了伦纳特那边,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笔记——就在‘小祠堂’边上的破巷子里。”
老头年轻时似乎是十分健谈的人,说了几句就开始发散开去,而后滔滔不绝起来。
“世界树位于中心,而世界树之根在东方,据说精灵一族的任务就是守卫世界树的根,维持世间以太的正常运作。”
“不过谁知道呢?谁也没见他们守护过什么,长话短说。”
“这群没文化的二卵子认为守卫世界之树需要的是‘祭礼’。”老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祭礼需要的是精灵的血肉,也就是血祭。”
这些事情书上并没有讲过,塞莫闭眼听着,埃尔格力默认他听进去了,便继续讲了下去。
“十五岁,艾斯琳就被选中了。”
“艾斯琳还只是个小女孩,她任性地说想要回来见我,不想作为一个出不了门的意志虚度千年,但是那些长老简直是狗娘养的笑,他们把我抓住,用我威胁艾斯琳,让她能够‘真心地’去成为血祭,维护世界树之根。”
“我恨透了那些人。”他的眼睛燃起塞莫难以理解的火焰,“没有把他们杀死之前我都不会死亡,我讨厌那种屈辱,再也不想像那样无力……”
他忽然露出残酷扭曲的笑容,声音变得极其尖细起来:“有个不懂事的小精灵来看我,我就把他杀了,我挖掉了他的眼睛,夺取了他的魔核,用自己的方法把自己伪装成精灵的模样——我接上了精灵的眼睛!精灵的魔核嵌入耳朵,这样骗过了那些长老,然后杀死了看守艾斯琳的精灵,我骗她说我是被放出来的,眼睛是长老给我的,他看中了我的天赋想让我变成精灵,我带着她一路逃窜……”
这是个动人又扭曲的爱情故事,塞莫想。
“遇到精灵就杀死,遇到敌人就杀死——精灵的眼睛让我意识到了精灵文的真正含义,我所掌握的字库甚至比那些笨蛋精灵还要多……”
“可是前几天,艾斯琳越来越虚弱……”他一拳砸在身边的地板上,“那时候,我带着艾斯琳逃走的消息也被闹得沸沸扬扬。人类们也想要抓她回去,是耶,用一个小精灵换精灵族怒火平息,有什么不好?”
“不好。”塞莫简短地评价道,几乎是出于本能。
他也惊讶于自己的回答,有些错愕地瞥了一眼埃尔格力。
“你也觉得不好。”老头闷闷地说。
“所以你就被他们关到了这里?”塞莫问。
老头子的记忆被切割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做事残忍无情,一心只有自己和恋人,哪怕现在也是如此。
原来如此,不仅仅是那不完全燃烧的炭啊,还有“切割”——锋锐的概念顺着以太深入他的大脑,切割出的微小缝隙,原来是他的记忆啊。
塞莫想要他死,只能靠着瑟薇拉埋下的手笔——一个月里,他不停地尝试和努力,在刚才的“切割”之中,终于起到了真正的效果。
埃尔格力想要让他的脑袋分家,结果以太却被其它魔法师阻断,让他终于有机可乘,顺着以太的痕迹,将以太赋予锋利地性质,切割他的大脑。
他讨厌这个老头。
他的眼睛里面的火像是失去柴薪,飘荡着,无根可依。
塞莫听得迷迷糊糊,但他也明白——现在埃尔格力的身边没有艾斯琳的存在,艾斯琳大概在那时候就被抓回去了吧?还是逃走了?分散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根本猜不到,也没有心思去猜。
他忽然冒出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来,疯狂到他甚至略微笑出声来。
“走吧,我们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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