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莫僵硬地笑了笑,放下手中搓揉成团块的布条,来到门前微微推门。
柴火焦糊的气味和噼啪声混在一起。
——伊甸是希望的乐园,人在此中永生,不知情欲,别无所求,只余快乐。
“信教的朋友这么和我说,虽然他平均半年换一次信仰。”塞莫自言自语着。
但那样的人还是拥有缺陷。
塞莫听见了男人的喘息声,急促又混乱,隐蔽在没有炉火的黑暗中。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交谈声,筛进耳朵的时候就被分解位无数个音节,激起魔核的震荡。
“这个娘们,感觉臭了啊。这都她妈一个多月了——要我们处理?就因为我们是种地的,就活该受这些?卡尔,我以后一定——”
那声音很快被另一个声音堵了回去:
“啧,你你他妈的少说两句,拿着这个——不用这个也没有别的能用了,你可不想得罪那位大人吧?”
阴影中的男人一个趴在她的身上,用舌头舔舐着她僵硬的身体,发黄的舌苔和黝黑的牙齿,腐臭的气味挥之不去。他的双目呆滞,他们在于黑暗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塞莫的到来。
他们的身上以太的波动十分微弱,连呼吸的气息都是细小的,男人爽完之后就离开了女人,呆滞地躺在地上,自顾自地傻笑起来。
塞莫把眼神投向黑暗之中的安姆,精灵的眼睛能捕捉到她的形态还在那里,可是却一丝一毫都没有生命的代表了,呼吸、以太、灵魂——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荡然无存,残酷的事实正在向塞莫把大声呼喊着: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没有了思想的空壳,还会是本人吗?
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塞莫的心中翻滚着,与刚才的喜悦不同,现在他十分想吐,在以前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有机会感受到这样的感情。
“这就是你说的活着吗?”
他轻声问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遥远地方的某某人。
“这就是活着吗?”
狗屁的活着。
他的声音自然惊醒了屋子里的男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向塞莫的方向,不习惯光明的男人虚着眼睛看向塞莫的方向。
“谁在哪里?”
塞莫没有回答。
剧烈的呕吐感在心里疯狂地翻涌着,这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和他最讨厌的痛苦不同……但好像一样让他讨厌。
“谁?来这里干嘛?”
两人见塞莫没有说话,微微有些愤怒起来,风裹挟着雪花卷了进来,吹动了塞莫黑色的长发,塞莫的头发已经好久没有剪过了。
两人的眼睛能适应外来的光明了,他们已经能模糊地看到塞莫的剪影。
他的长发在雪中飘舞着,埃尔格力的伪装魔法早已经不起作用,他也并不想掩饰什么东西,两人一时间看呆了,急忙从尸体上站了起来,目光贪婪地盯着塞莫。
“女人?别害羞……哦哦,这时候还想着来勾引男人啊?”
“来来来,过来,让我们看看……”
塞莫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走进狭小的屋内,他四处环顾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很多不同——基本的生活用具被摔碎了,排列整齐的柴火已经被弄得七零八落,有一根还插在那个空壳的身体里。
屋子里就像蝗虫过境,吃的东西被一扫而空。他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白色的眼睛盯着地上的那具卑微的空壳,她的眼睛紧闭着,细小的裂痕和冻疮随处可见,腹部的伤口已经干涸,被粗布草草地堵上了。
她的左手不知道被谁切走了,地上还有一摊血迹,两个男的也不管这些,只是在死去的女人身上不断地索取着价值。
那根柴火插在她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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