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端来酒菜,杨镖头见桌子被人围的严严实实,便起身让出个位置,顺手帮着伙计收走桌上的空盘子,将酒菜上到桌面上,刚等他坐下,老板娘走了来。
老板娘将蒋道功看了一眼,见其右肩跟左手臂都挂着彩,脸色阴沉道:“蒋总镖头,你明知我这里不让斗殴,偏偏要在这里动手,是我这里的规矩不值得遵守,还是对我本人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
蒋道功一听,慌忙站起身,赔礼道:“这里的规矩,我是懂的,刚才一个情急,破了你这里的规矩,甘愿受罚。”
三娘见着蒋道功的样子太过谦卑,老板年才不过一个出头的姑娘,就是来气,对着老板娘没有好脸色道:“赛西凤,这打斗是双方的事,你死盯着我们这里干吗?”
蒋道功立马接过话头,赔礼道:“赛掌柜,千万别跟三娘计较,她口无遮拦,就像个孩子。”
赛西凤笑道:“三娘,你这么护着他,干脆嫁给他算了,免得人家一年到头空想着你,白白浪费了这一生。”
三娘一听,朝着蒋道功看去,只见他用上了几十年的修为,怎也掩饰不住那份青涩,像极了一个怀春的少年。
蒋道功跟三娘的眼睛一下对视,赶忙接话道:“三娘,别听赛掌柜瞎说,没那档子事。”
赛西凤看了三娘一眼,笑道:“三娘,要学会珍惜啊!碰见个有情之人本就不易,况且还是个一心一意,几十年不变。”
三娘脸色娇红,有些难受,她之所以跟着蒋道功四处奔走,不言春夏秋冬,其实就是心头藏着一份美好。可女儿家的面皮薄,那有送上门的道理,要是人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怎么办,不就连朋友都做不好了。
赛西凤见徐三娘羞涩一脸,两眼华彩照人,对着蒋道功大声道:“老蒋,喜欢就是喜欢,那有什么顾虑的。年华似水,转瞬即逝,好好珍惜吧。”
说完话,走到白玉天跟前,将手儿搭在白玉天肩膀上,微笑道:“你看我,多直接,我心悦这小伙子,手儿就搭在他的肩膀上,管他愿不愿意呢,至少可以表明自己的心迹。”
张燕儿一见,就想将她的手儿拨开,但人儿众多,哪敢轻举妄动,要是他理味不到自己的心意,那该怎么办,不悦写满一脸。
赛西凤将手儿拿了开去,对着蒋道功正色词严道:“老蒋,你破坏了我这里的规矩,这里不能收留你,吃完饭,你到别处过夜吧。”向许寨主那一桌走了去。
蒋道功连忙回话道:“多谢塞掌柜大度。”坐了下来。
三娘有话要说,见着赛西凤走远,将话咽了回去,被萧若云拉着坐了下来,闷着声,吃着饭菜,时不时朝蒋道功看上一眼,看看他眼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苦酒跟酸菜一起下咽。
赛西凤走到许文亭的饭桌边,对着许文亭厉声道:“许文亭,在我这里,你也是个老人了,难道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吗?竟然对一个弹琴的瞎子出手。别以为你跟张玉龙有些交情,就肆无忌惮,今晚你们六人吃完这顿饭,到其他地方寄宿去吧。”没等许文亭回话,向后边走了开去。
许文亭很是不悦,就想问问,凭什么蒋道功就是一人离开。
蒋道功吃完饭,拿起行囊,话别十人,向外边走去。
三娘、杨镖头等七人也拿起行囊,紧跟其后,被蒋道功挡了回来。
六个汉子见蒋道功心意已决,便随了他的意,跟着店小二走向了后院,找寻住房去了。
三娘实在放心不下蒋道功,拿着行礼,跟在蒋道功的身后,寸步不离。
蒋道功走一步,她跟一步,蒋道功将她送了回来,她又跟了上去。
见着这一抹美丽的夕阳,萧若云走了上去,对着蒋道功道:“蒋大哥,人生六十一轮回,你都走了一大半了,本应看得明明白白,要那么多‘放不下’干什么。”
白玉天见着蒋道功的眼睛,好像有很多东西放不下,走了过去,对着蒋道功笑道:“老蒋,你看看我,现在看着多俊美,多喜人,要是过个二十年,不就跟你现在一样了吗!人活着,最难保留的就是时光,轻易的一过,转眼就没了,没必要留下空余恨。”
蒋道功听过,将三娘看了一眼,见她两眼布瞒血丝,心地好像孤寒,很是艰难地说道:“我们走吧!”
三娘一听,脸露喜色,紧跟其后,朝着月华客栈走去。
月光洒下,两个身影清辉漫漫,相映成趣,利利索索,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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