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中年人乘坐的橡皮艇如同鬼魅一般的消失了,我们三个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如果再有一个橡皮艇的话,我们的空间会很宽裕,等雨停了白一丁可以和中年人乘坐那艘,更理想的是把橡皮艇倒过来还能充当雨伞,比塑料布要结实多了。
可如今,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怪就怪我没有盯住。
他们两个垂头丧气的,看来也很心疼,邱舒怡还好,白一丁看我的眼神就没那么友好了,好像弄丢橡皮艇是我的过失一样。
乌云低垂,整个世界变成灰蒙蒙的一片,雨势明显减弱,海风吹的塑料布嘎吱作响,它像船帆般在海风中鼓张。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我睡了将近三个小时,身体舒服了一些,就是肚子依旧胀痛。
我醒来的时候白一丁正吃着那颗苹果,他还大方的分给邱舒怡一半,而她吃了几口留给了我。
“这苹果真甜啊。”我嚼着苹果,盯着怄气的白一丁,原来杀人诛心的感觉这么美妙。
“嘚瑟啥,”白一丁说,“看你肚子胀的和孕妇似的,龙凤胎?”
“对啊,”我不为所动,“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咱们一家其乐融融岂不是美哉妙哉?”
“你俩别斗嘴了,叔叔醒了。”邱舒怡提醒道。
我回过头,发现中年人正笑眯眯的,眼神不断在我们三人之间交错游离。
“觉得身体怎么样?”我问他。
他虚弱的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们,”中年人吃力的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起身。
“你们是学医的吗?”他凝视着自己的断腿问道,“手法蛮专业的。”
“没!”白一丁把苹果核抛进大海,“我是学美术的,专业是雕塑,大爷知道雕塑吗?先用树脂做倒膜,然后在用专用的土翻模,严格的说我是做雕像的。”
“没错,再严格的说他就是捏泥巴的。”我纠正道。
中年人笑出了声,“真的感谢你们,年轻人们,不然我应该挺不过今天了,昨天晚上我听到了主的呼唤。”
“能说说你的腿吗?”我小声问道,同时观察他的表情。
中年人没有介意,一副释然的模样在脸上荡漾。
“咱们飞机掉进海水的时候,我正好坐在机舱的截断座,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折断的一瞬间,把我腿劈开了,当时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只顾拼命的找我儿子。”
他休息了一阵子说:“对了,我儿子和你们差不多大,他把我从水里拉到水面,我上了救生艇以后他就被冲走了,到现在我也没找到他。”
中年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提及被海浪冲走的儿子时老泪纵横。
我低下头,抿着嘴唇不知道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得知至亲死讯时,谁的心情都不可能好过,外人劝慰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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