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中的她缓缓站起身,视线开始在周围巡视,最后聚焦在车门。
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车厢内根本没人跺脚。
她们不会自找麻烦,毕竟谁都不想再受欺辱。
但这跺脚声又的的确确从车厢中传出。
准确来说,是在车门附近。
她紧张的脸色逐渐松弛。
不对。
或许真的有人进来了也说不定。
屏蔽现实景象,只能是会使用隐身术的法师。
但他来到这有什么目的?救出我们这群俘虏?也许他是变革军的战友?
希尔对身旁的女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在战俘营经常帮助战俘们,此时俨然成为她们之中的主心骨。
她们强压着颤抖的呻吟,等待希尔的安排。
希尔怀着大胆的猜测,眼神中征出一丝坚毅,再从干涩的喉咙发出呼唤,“你是谁?”
“十七。”莱斯口袋里的冰花默默记下一个数字。
她再看环境已有变化,便识趣地解开了隐身术。
莱斯身形显露。他神色复杂,对车厢中的景象感到悲哀和无奈。他也很失落,失落地恨不得去死,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死的时候。他抬头望向了长着一双修长耳朵的半精灵,“不要怕。”
听到纯正的金英语,她心底期盼的战友的确没来。
她犹豫了会,接着肃穆地说,“尊敬的法师,我的名字叫做希尔,没有姓氏。她们是敌占区的普通妇女。”
“你是谁?”莱斯警惕地说。他听得出希尔的口音略显蹊跷,不像祖国的人民。加速术和冰锥术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发动。如果眼前的女人只是普通妇孺,那就应该和侧边的战俘一样惊恐万分,但她却敢于站在她们面前承担风险,虽说面对一个卑贱的半精灵,也让莱斯心底升起一丝敬意。
希尔小心翼翼地说,“尊敬的法师,你先答应我,你不会在意我的身份。”
莱斯断然道:“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和我的同胞待在一起。”
希尔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并追加道:“我只想结束这场战争。”
莱斯沉默稍许,走到她的身旁,道:“我是莱斯,没有姓氏。我是敌占区游击队的传令兵。但我告诉你,游击队已经覆灭了,我是游击队的独苗。”
希尔并不意外,早些时候她就听到过一些士兵,用紫罗兰语谈论一起正在筹备的歼灭行动。她苦笑道:“莱斯?我知道您。据说您是特别难缠的家伙。”
她又恶俗地问,“您可以代表整个游击队接受我的合作邀约吗?”
莱斯果决地说,“我答应又有什么用?你现在可以回到你的老巢吗?你们变革军愿意接纳只有一个成员的游击队?”
他早些听说过有敌国的反战势力想与游击队合作,但他并无兴趣,反倒反感这类人。如果它们真有能耐,这场该死的战争和敌国,早就被推翻了。对自己的祖国不忠诚,也是他拒绝的原因之一。如果皇室贵族有错,就该为他们指明道路。他真就是这么想的。他会永远效忠他的国王,更会拼劲全力为国王展现自己的荣誉。
面对一连串的诘问,希尔答道:“我们变革军愿意接纳一切可以终结战争和推翻统治者的力量。”
她与他对视。
那是没有妥协、心虚的眼神。
但仅仅只是一句话,还不足以让莱斯改变想法。
希尔继续问道:“您这么出现在车厢,想来是什么目的?”
他能在保护运输马车的法师士兵中救出我们?
她想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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