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燕子庄约五里处,唐让草草在河边立了个营寨,自己独坐军帐里犹自生着闷气。
“今日被这姓宋的杀才摆了一道,白白折了俺一百多马军,待见着哥哥,定要这厮好看!”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得帐外传来阵阵嘈杂,唐让心内一惊,燕子庄还敢派人夜袭不成?他正要出账,帘幕一掀,宋江迤迤然走了进来,“唐将军,战事可顺利否?”
唐让从牙缝里出声:“好!好得很!俺的马军让林冲那狗贼屠了个一干二净,它燕子庄居然还有重甲骑兵!宋先生不是说林冲只是个病夫,燕子庄不过有些村夫庄客而已么,如今又有何话可说?!”
宋江叹了口气:“小可情报有误,累及将军了。这着实是俺的不是,将军若要责罚,宋江绝不推辞。唉,这林冲也不知得了什么际遇,如今竟如此厉害。俺率了一帮江湖豪杰与几个女真贵人同去探庄,本想着能助将军一臂之力,不料林冲杀回,仗着身手,杀伤了俺这边几个好汉,连领头的女真贵人也遭了他毒手。”
唐让脸色微变,“他连女真人也敢杀?”想到林冲手段,唐让觉得后脊发凉。
宋江见他失惊,微微一哂,“好叫将军得知,俺已使人探得:林冲已领百余马军悄悄出庄了,正不知去向。将军不妨猜上一猜,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唐让倒也不全是个草包,略略思索后,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难道他还敢去夜袭俺家哥哥?”
“有何不敢!林冲向来胆大包天,冲锋陷阵从不甘人后。将军可曾想过,燕子庄中只有林冲坐镇,那燕青又去了哪里?”
唐让毕竟出身将门,恍然间全想明白了,声音中不禁有些颤抖,“燕青莫非正在长兴城挡俺哥哥?如今林冲再仗着马快,与他在城下合击武卫军?不错,正是如此!这伙强贼好大的胆子,好狠的手段!这可如何是好?”
最后一句,竟是转向宋江求助。
来之前,唐折可没少关照他这个弟弟,宋江手段高强,又能在女真人面前说上话,切不可等闲视之。
宋江微微一笑,“将军勿慌。令兄精通韬略,手下兵将又远多于燕青等众,绝不致有事。如今燕子庄想必空虚,将军何不乘夜去取了它。让燕子庄贼人们失却巢穴,在外疲于奔命。用不了多久,必被武卫军剿除!”
唐让摇头,“燕子庄的重装骑兵非同小可,依俺看,就连禁军中也无有此等精锐。更不知燕青那边还留有什么后手。如今敌暗我明,哥哥若不小心,要吃大亏!不行,俺要去救哥哥!”
宋江劝道:“将军兄弟情重,可敬可佩。林冲已率人走远,他人疾马快,将军如何追得上?就算赶到长兴城只怕也过了时辰,无济于事啊。不若现今就去占了燕子庄,若能灭了燕青等众,于大金可是大功一件。”
唐让脸色阵青阵白,终于还是咬了咬牙道:“俺是武卫军军将,将主有危,俺怎能贪图军功,袖手旁观?这小小的燕子庄,俺们武卫军可没放在眼里,他日重整旗鼓,定要将它夷为平地!哥哥处,俺一定要去救,宋先生,抱歉!”说完拱了拱手,就要出帐召集士卒。
宋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脸上仍是笑容可掬,伸出双手扶住唐让手臂,“唐将军义气深重,叫宋江好生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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