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头戴道冠,青色道袍,是个少年小道士。却连瞎子也能觉出,这是个年轻女子。玄色道冠下,眉似青山眼若秋水,英气勃勃。
她见武松一脚踩死钱诗贵,气愤异常:“你竟敢滥杀无辜?”
武松见她是女子,虽向自己递剑,剑招中并无杀气,便不以为甚,扭头就走,嘴里嘟囔:“哪来的鸟婆娘,眼瞎心也盲么?”
女子一下子愣住,她虽然年青但身份尊贵,平日里众人见着都尊称她一声“仙师”或“道长”,谁敢有丝毫不敬之语?
“鸟婆娘?谁?是说我么?”短暂的愣神后,女子心头火起,三尸神暴跳,将师尊平时关照的话语都丢到爪洼国去,挺剑直追了下去!
今日若不叫这个恶头陀向自己磕头认错,自断一臂,姑奶奶就不叫林清月!
哦,不对,这头陀已没了一臂,再断他一臂会不会太过分了?等等!独臂......头陀......不会是......?
奔至路口转角处,清月蓦地瞪大双眼,只见路上道旁,宋兵的尸首歪七竖八倒了一地。她冰雪聪明,一下子便想到了:金军早已入城,此时城中的宋军不是叛军就是流贼,这头陀杀的莫非都是恶人?
她自幼随师学艺,武艺精强,所以师父才同意让她跟师兄弟们一起下山历练。今日,她和几个同伴正在这附近勘察地形,准备干一件大事,听得这边有厮杀声,疑心是贼人作恶,一个人循声找了过来。
她艺高人胆大,自不会将几个毛贼放在心上,若真是贼人为非作歹,仗剑杀了便是。却不曾想,会碰到这样的局面。
清月收剑回鞘,单掌施礼道:“壮士留步!请问尊姓大名?”
武松大踏步自去,不予理会。清月正觉尴尬,天宇老实,双手合十答礼道:“俺是天宇。这位是俺师父武松。”
那日出了六合寺,武松便不许天宇再叫他清峰祖师了,这朝廷给的鸟称号,谁稀罕?还是行者二字听着爽利。
清月见他行僧礼却自称俺,好生怪异,不觉“扑哧”笑出声来,刚才还冷若冰霜的俏脸顿时如桃李盛开,美不胜收。天宇一时看得呆了,被武松照头一个爆栗,扯了就走。
清月身后脚步声纷至沓来,正是她的同伴们也循声赶来,其中几个也是道士装扮。
为首的葛巾白袍,手提一杆樱枪,是江西信州朱雀山庄的少庄主君落羽。他们赶到时也是一愣,不过都是老江湖,随即便明白了大概。
听清月说,那头陀便是武松,心里都是一惊。
他们从信州远道而来,正要干一件大事。武松在江湖中威名远震,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也不是没起过招揽之意。
只是他们也明白,一个高手断臂后武功绝对会大打折扣,以武松现在的身手,恐怕也帮不上忙。
待武松和天宇走远,君落羽和一个年长的道人仔细翻看宋兵的尸首,俄而抬头对视一眼,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惊骇,
“好凌厉的拳脚!”
“好霸道的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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